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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落應了一聲:「好。」
席靳南又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把枕頭墊在她腦後,又仔仔細細的把被角給掖好,最後,他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印上一吻。
涼落有些抗拒,眉頭一皺,可是她沒有力氣,躲不開。
席靳南也不在意,只是低聲說道:「不管怎麼樣,涼落,你會好好活著的。」
他說完,有些無措的偏開了頭,看到了柜子上的水杯,於是問道:「你要喝水嗎?」
涼落搖搖頭。
「那你休息,好好的睡一覺。」
涼落還是搖了搖頭。
席靳南現在就像是一個青春期,剛剛戀愛的毛頭小伙子,手忙腳亂,不知道能做什麼,又十分想討好眼前的涼落。
「那你要做什麼?」他問,「你告訴我,你現在想做什麼,你都告訴我。」
涼落還是搖搖頭,頓了頓,她說:「疼。」
席靳南一愣,然後明白過來。
疼,涼落的傷口疼。
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如果可以,他倒是寧願這一槍,打在他身上,讓他替涼落挨了。
「我去叫醫生來,」席靳南說,「打止痛針,好不好?」
涼落搖搖頭。
席靳南真的是傻了,這疼,再怎麼樣,都是要涼落生生的受著的。手術過了,她的麻醉藥效退了,這傷口自然而然的就開始疼了。
「我怕。」涼落輕聲說,「席靳南,我怕……」
有人要害她,她不過是站在窗戶邊,準備拉好窗簾,卻無緣無故的遭受了這樣的變故。
她真的害怕了,那些她看不到的人,對她毫不手軟,一點也沒有留情,分明是想要置她於死地。
席靳南鎮定下來,沉聲的,一字一句說道:「不怕,涼落。我在這裡,我就在這裡守著你。」
涼落定定的看著他,然後終於點點頭。
她真的很不安,一閉上眼,就是中槍之前的畫面,而且,當她眼前一片黑暗的時候,涼落能明顯的感覺到,肩膀上的傷口,更加疼了。
席靳南在一邊看著,涼落想睡,可是又睡不著,因為實在是太疼了。
最後席靳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讓趙旭找來主治醫生,怒氣沖沖的說:「她說她疼,你們趕快想辦法。」
「辦法有是有,但是……」醫生遲疑了一下,說道,「席先生,太太現在是孕婦,不比其他人,這要是用止疼的藥,或者是注射,對胎兒的發育,很不好。」
席靳南心裡一急:「可是她疼,怎麼辦?」
「挨過這幾天就好了……」
涼落疼得額頭上冷汗直冒,說不出半句話來,但是她心裡卻很清楚,為了孩子,她必須得要忍住這樣的痛。
那就……忍吧。
席靳南看得心都揪了起來,在一邊干站著,什麼都不能做。
她疼,他又何嘗不疼呢?
那兩槍打在她身,卻是痛在他心。
席靳南雙手緊握,手背青筋凸起,恨不得自己替她受了這痛苦。
這一天,席靳南就寸步不離的守在涼落身邊,看著她時而清醒,時而沉睡,然後又再次的疼醒。
直到晚上。
涼落再次沉睡過去的時候,紀時衍正好推門進來了。
席靳南看見他來了,瞥了一眼,忽然站了起來,淡聲說道:「今晚,你有時間的話,就在這裡陪著她吧。」
紀時衍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下來:「好。不過……你呢?我可不認為,你會捨得離開這裡。」
「我有事情。」席靳南回答,「看這樣子,她晚上是不會醒來了,她今天……傷口痛了一天,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但願她晚上能睡個好覺吧。」
紀時衍沒有多問,看了一眼熟睡的涼落,點了點頭。
席靳南轉身就出去了。
趙旭見他出來,連忙站起來:「席總……」
「你可以下班了。」席靳南說,「車鑰匙給我。」
「是。」
席靳南接過車鑰匙就進了電梯,沒了身影。
走廊里,戒備森嚴,每五米就站這一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人,靜靜的守衛在這裡。
涼落受傷的消息,消息一直被封鎖著,極少人知道。
涼城別墅。
唐雨芸吃了晚飯就上了樓,早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房間裡,自然是有沈峰在等著她。
唐雨芸心情卻很不好,這幾天都被悶在這裡,不能出去,害得她想去醫院做個檢查,都成了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