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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比較空曠,所以風也比較大,沈岸宇的西裝外套下擺,被風吹得飛揚。
但是他一直都一動不動。
即使郁晚安似乎有些放心不下的回頭,朝他這邊看來,他也能給郁晚安會心一笑。
這個笑容,給了郁晚安莫大的鼓勵。
看著飛機緩緩發動,沈岸宇在工作人員的維護下,退到了一邊。
郁晚安,他在心裡想,你想見喬慕宸,我成全你。
你做什麼,都成全。
直到看不見藍天上,飛機的蹤影了,沈岸宇才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嗯……去郁氏集團轉一圈,露個面就回來,相信昨天在會議室里,他的出現就已經讓那些人,心裡有一個底了。
今天再去,是為了告訴那些人,有他在,誰也別想亂動郁晚安一根汗毛。
然後,從郁氏集團回來,沈岸宇就回到家裡,無所事事了。
兩個孩子去上學了,郁晚安又去三亞了,這裡就他一個人了。
閒來無事,沈岸宇就去酒窖里,挑了一瓶年份非常不錯的紅酒。
反正喬慕宸一時半會兒是喝不了的了,再說了,他幫了郁晚安這麼大的一個忙,難道還不能喝一瓶酒嗎?
沈岸宇坐在陽台上,自斟自飲起來。
管家輕步的走了過來:「沈先生。」
「什麼事?」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太太在書房裡待過之後,就一直沒有人再進去過。我在想,是要進去打掃呢?還是不要?」
沈岸宇恍然想起,郁晚安昨天還在書房裡睡了一個晚上,而且還見過一位律師。
看來,這裡面,應該有秘密。
沈岸宇直接站了起來:「不用打掃,我進去看看。」
管家一愣:「啊?」
「怎麼,覺得我不合適嗎?」
「這……沈先生,我覺得……」
沈岸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往書房走去了:「放心,世界上誰都有可能會害郁晚安,只有我不會。」
管家聽到這一句話,啞口無言。
沈岸宇沒有什麼顧慮,他做事情,向來是隨心所欲,想做,便做了。
正如他想進書房看一看,也就進去了。
推開門,沈岸宇乍一看,覺得沒有什麼區別,無非就是書桌上微微有些亂,但是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動。
他走了過去。
一走近書桌,沈岸宇立刻就眼尖的發現桌上的那兩張信紙。
上面密密麻麻,洋洋灑灑的,都是手寫的字。
沈岸宇伸出手去,拿了起來。
兩分鐘後,他一字不落的讀完了。
想了想,沈岸宇又再次彎腰,把這兩張信紙,重新放回了原來的地方。
他沒有想到,裡面的內容……會讓他這麼震撼。
喬慕宸竟然,竟然勸郁晚安改嫁。
而他的名字,也赫然列在其中。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讓沈岸宇,對喬慕宸瞬間改觀。
他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沈岸宇心裡在想什麼。
看了這封信,或許有些事情,都在那一剎間,變得都不一樣了。
沈岸宇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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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亞。
郁晚安一下飛機,就直接打車奔赴醫院。
她輕車熟路的換好了隔離服,進了重症監護室。
千里迢迢,只為了能見他一面,郁晚安知道,如果沒有沈岸宇作為她堅強的後盾,她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所以,她很感激,也很珍惜。
病床上,喬慕宸還是前幾天的那個樣子,閉著眼睛,嘴唇蒼白,往日英俊又飛揚的神采,慢慢的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感覺。
對於喬慕宸來說,可能只是睡了一覺。
但是對於郁晚安來說,這幾天,外面已經天翻地覆了。
她把手小心翼翼的,伸進了他寬厚的掌心當中,然後緊緊的握成拳,想貪戀一下,被他包圍的感覺。
「喬慕宸,我又來看你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每天都來看你,但是……我知道,不太可能。」
「所以,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醒過來,就可以轉移到涼城,我就可以天天去看你,不用費這麼大的勁了。」
「我這幾天都在想,是不是上天太嫉妒我們了,所以才會接二連三的把我們分開。但是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和你分開的。」
「你不知道,這幾天,我都要被逼成什麼樣子了……你現在躺在這裡,什麼都不知道,外面那些人,不,那些根本都不是人,是豺狼虎豹,恨不得把我給吃了。」
「我對郁晚柔,最終還是太心善了,一再縱容她,才會讓她變本加厲,還對我懷恨在心。可是,我想,就算沒有她,肖文華還是會想辦法把我拉下來的。」
「還好還好,不過你不用擔心,還好沈岸宇來了,他幫我解了圍。有他在,那些人都不敢欺負我了……」
郁晚安絮絮叨叨的說了這麼多,病床上的喬慕宸,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有醫療儀器,不斷的發出「滴滴」的聲音。
她又把手,往他掌心裡,再靠攏一些。
郁晚安深刻的感覺到,喬慕宸的手十分冰涼,一點溫度都沒有。
她慢慢的,慢慢的把臉貼了上去,企圖把他給捂熱。
「我不會哭的,喬慕宸,你最不喜歡我哭了,也最害怕我哭了,我知道。」
「所以,在你面前,我是不會輕易的流眼淚,但是,我不哭了,你能快點醒過來嗎?」
有些人,真的是要快失去了,才會覺得,那麼那麼的重要。
「你在律師那裡,給我留的信,我看了,我只想對你說一句話。」
郁晚安閉了閉眼睛,臉頰上一片冰涼,那是他的手,冰得刺骨。
「不可能。」她說,「不可能,喬慕宸,我嫁給了你,和你領了結婚證,我這輩子,就是你的人了。你怎麼能讓我去和別的人,生活在一起,然後忘記你呢?」
「是,高奕源是很好很好,沈岸宇也很好很好。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他們都不是你。」
郁晚安一字一句的說道:「喬慕宸,他們都不是你,我郁晚安嫁的是喬慕宸,那就生是喬慕宸的人。」
「你自己跟我說過,生前和我共白頭,死後和我共長眠。可是,我頭髮都還沒有白呢,你怎麼就先睡了呢?別睡了,快點醒來。我,還有孩子,都在等你。」
說好不哭的,可郁晚安還是有些熱烈盈眶。
有些難過,是潛藏在心裡的,稍微那麼想一想,就覺得痛得刻骨銘心。
看著喬慕宸這個樣子,郁晚安才是最難過的那一個人。
曾經他多少風光,意氣風發,現在卻躺在這裡……不省人事。
郁晚安走出重症監護病房的時候,喬父喬母正好也在外面。
「晚安,你……你還好吧?」喬母問道,「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郁晚安回答道:「忙裡偷閒,有點時間,所以就過來了。」
喬父在一邊也問道:「涼城那邊,目前一切還好吧?公司呢?還有你的公司呢?」
「很好,爸,你不用擔心。公司那邊有席靳南在處理,他已經趕回來了。我的公司,一切正常運轉,沒什麼的。」
「晚安啊,我正好也要和你說一件事。」喬父嘆了口氣,「喬慕宸這件事,我覺得,瞞不住了,只怕……還是得公開。」
郁晚安一愣,最後也點了點頭:「是,我也正在想這件事。」
「選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公開吧,舉行一個發布會,讓媒體到場。」
因為,喬慕宸無緣無故的消失了這麼久,不公開,也是不可能一直都瞞下去的。
「那,爸,這件事……」
「你可以嗎?」喬父問,「我們目前還得繼續留在三亞。只要涼城那邊一切安好,就沒有必要回去。」
「我可以的。」郁晚安說,眼神有些堅定,「發布會……就讓我來吧,爸,媽。」
喬父也沒有多說什麼,同意了。
郁晚安又匆匆的要趕回涼城。
而涼城這邊,沈岸宇一個人喝了半瓶紅酒,意興闌珊。
突然就,他看見郁家緩緩駛進來一輛車。
沈岸宇眼眸一眯,他隱隱猜到……這輛車,裡面坐的就是席靳南!
這個時間點了,席靳南也差不多該回到涼城了。
果然,車子停下,車門打開,席靳南走了下來,往這邊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