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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為什麼要趕?你剛才不是說要捏碎他?話都放出去了,總不好言而無信。」子桑晏滿不在意的找了張凳子坐下,季百強站在他身邊怏怏地垂著腦袋,作為一隻惡靈,它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至親尚存人間,就在離它幾步遠的房間裡,它也不會知道今天一過,它就再也沒有機會來到人間了。
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上輩子是造了多少孽了這輩子碰上子桑家的人,最後還落了個形神俱滅的下場,別看子桑晏一襲雪白綢緞纖塵不染,笑意終日掛在臉上,他不同於沈臨修,即使他這麼笑眯眯看著人,也沒誰敢斗膽把他往不切實際的美好幻想里代入,他眼角眉梢的凌厲不遮不掩,犀利的坦坦蕩蕩,任何人都看的出這張逆天顏值有多不親切,不具備一切善意和美好,抹殺一個人生生世世的痕跡對他而言就像揮揮手一樣輕鬆,篡改一個人的命運把命盤生生逼入絕境甚至連提前通知都沒有,一個能光看臉就知道不是善茬的,還是這麼一張好皮囊的臉,百年能出幾個?柳生生冷笑道:「你的缺德真是舉世無雙了。」
「過譽。」子桑晏挑眉,毫不在意他的譏諷,惡靈一旦上身,就會吸附在主體的靈上,以吸食對方的精氣養靈,過程中主體將感同身受惡靈生前最記憶深刻的過程,若要強行驅趕惡靈,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玉石俱焚,為了一隻惡靈折損一個秦嶺,這筆買賣太虧了。
木已成舟,說什麼都沒用了,碰上這種軟硬不吃的,柳生生決定不再給自己添堵,他一敲門,扒在門邊的程峰立即就開門了,預見會有一場腥風血雨的沈臨修抱著耳朵被堵住的季願願去了另一個臥室,路過秦嶺身旁時,他頓了頓腳步,後將房門鎖緊。
既然註定要別離,就不用再相見了。
一整夜,子桑晏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季百強在他身邊一動不動,程峰瞪著兩隻眼在不遠處守著,柳生生罵罵咧咧在旁陪同,誰也沒睡好,直到凌晨四點半,子桑晏帶走季百強,第一聲雄雞報曉,天將破光,事情才算完。
秦嶺醒來是當天正午一點鐘,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身上,刺的他眯起了眼,模糊的視線還未聚光,依稀可見有個穿白色襯衫的人坐在椅子上喝茶,膝蓋上合著一本書,薄光淡淡將他包圍,額前的劉海隨著溜進窗台的風微微晃動,側臉稜角分明,輪廓線條柔和唯美,整個人懶洋洋的,恍惚間,他忘了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昏昏沉沉的腦袋裡一片混沌,下意識叫了聲:「程峰。」
「沈臨修臨時有個通告,程私R和柳生生帶著季願願跟他回市里了。」子桑晏抿了口茶,轉身淺淺勾起嘴角,逆光中,秦嶺逐漸看清了他的容貌,整個人頓時都清醒了,隨之而來的是渾身疲憊不堪,提不上一點勁,像是被重物反覆碾壓過的酸軟,費了好一會的勁才做起身,而這人就這樣看著他,沒有半點要幫把手的意思。
秦嶺單手撐額,甦醒後的疼痛使他蹙起眉頭,嗓音也是嘶啞的:「是你召喚死者附在我身上。」
他的語氣和神情令他整個人看起來很不好接觸,就跟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模一樣,子桑晏頗有些惋惜,果然還是睡著的樣子比較可愛呢,他不否認也不承認,道:「你已經知道是誰殺了季百強,以及他的妻子為何失蹤。」
言下之意,是你說要查案,我才來幫你的,不管是什麼辦法,你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