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著火氣質問對方:「你對秦嶺做了什麼?你強行跟他締結了什麼狗屁契約?」
沈臨修八成是出道的太早,急著大紅大紫所以書沒多讀幾年,乃至於沒跟同樣沒文化的程峰解釋明白所謂的契約關係。
子桑晏徐徐道:「程警官,秦隊與我締結了靈魂契約,命受同宮,生死與共,我能活多長,他就能活多長,我要是意外死亡,他隨即就會為我陪葬,我們兩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柳生生面無表情,他要聽聽看子桑晏還能再說出多不要臉的話來。
然而程峰已經聽不下去了,這個臭不要臉的人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一把柴,熊熊燃燒著他心頭那把怒火。
程峰近乎咬牙切齒地打斷他的話:「我相信我的理解能力還沒差到聽不懂生死與共四個字,我是問你憑什麼!為什麼強迫他!你是他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把他的命運跟你捆綁在一起!」
這個問題早在締結契約那晚,闖入陣中的柳生生就問過了,當時子桑晏沒有正面回答,為了避免以後再有類似的問題,他決定永絕後患。
「不管之前我有沒有資格,現在也都有了。」
一段時間不見,子桑晏的臉皮已經不能用刀槍不入來形容了,聽聽著小人得志的口吻,柳生生煞是驚嘆此人沒皮沒臉的程度,嘖嘖道:「你這臉皮怕是三昧真火也點不著吧?」
子桑晏無視了他,只關照程峰,專注的好像屋裡沒別的什麼人:「程警官,這些問題,於公,並無幫助,於私,且不說木已成舟,我想反問程警官,你現在是用什麼身份在質問我有關於秦隊的私人生活?」
他一句輕描淡寫的反問,好比一個狠狠的耳光,反手這一下把程峰給打懵圈了。
什麼身份?
是啊,他有什麼資格逼問子桑晏?他是秦嶺的誰?
早在當初,他就再也不是秦嶺的誰了。
程峰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這一反囂張氣焰的失魂落魄,令樓禾矣看著甚覺心疼,她能夠感覺的到程峰很關心秦嶺,他比任何人都著急秦嶺的安危。
「你問程峰的這句話,我建議你改天當面問一問秦嶺,那個時候你也會嘗到現在程峰嘗到的,被當面打臉的滋味,你恐怕會更疼,畢竟是秦嶺親自動手。」
一般來說,在關於秦嶺的事上,柳生生會逮住任何讓程峰死心的機會,往死里打擊,但子桑晏說的這話他怎麼就這麼不愛聽呢?
柳生生挑起眼角,語氣漠然:「即使你在秦嶺毫無還擊之力的前提下成功強行捆綁了他,也不代表他完全屬於你,至少他不是自願的,而他曾經為了程峰,單槍匹馬上趕著到段家園送死,連命都可以豁出去,你覺得你倆誰更有資格?」
這波護犢子秀到飛起,論嘴皮子,柳生生一出,誰敢逼逼?
只是即使他有三寸不爛之舌,針對這件事,也只能逞口舌之快,改變不了事實,也無法撼動子桑晏分毫。
程峰心裡很明白,今天來,也不是爭論誰對誰錯,儘管他一看到子桑晏,就很難控制自己的火氣,卻又不得不忍耐著:「我要求你解除跟秦嶺的契約。」
他這個想法在本質上和理論上並非異想天開,任何契約既然能締結,也必定能解除。
柳生生知道他在見過秦嶺之後肯定會產生這種想法,只是對現在的現況而言,他這個想法太天真了,根本就不可能,且不說條件不允許,子桑晏也不會同意。
毋庸置疑,只聽子桑晏輕笑道:「然後跟程警官締結契約,再以程警官去交換秦隊是麼?」
程峰整個人在他面前就像透明的一樣,有什麼想法,想說什麼,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任何有關於秦嶺的事,子桑晏對程峰都了如指掌,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程峰只能被牽著鼻子走。
他太被動了,這對他也很不公平,在他回國之前,子桑晏早已織好了網,只等著他鑽進來。
而為了秦嶺,程峰甘願上刀山,下火海,死都不怕。
從一開局,這就不是一場公平的對弈。
只是程峰別無選擇,即使他要走的每一步都被看穿,他也不得不走。
對於他的勇於犧牲,子桑晏相當官方地給出了回應:「我們不以性命做交換,程警官的人身安全於警方而言,與秦隊同樣重要。」
這種官腔再耍下去,一天的時間就又白費了,程峰也會被徹底激怒,但是有什麼辦法,在上門之前柳生生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你少跟老子來這套!沈臨修要的根本就不是人質!而是牽制你的籌碼!你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救秦嶺!而是木疏朗的元神!你根本就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