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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禾矣!」
秦嶺呼聲一起,耳力甚好的樓禾矣立即跑過來,發現兩人臉上的淚痕時,她有些小無措,急忙低下了頭,沒有多說什麼。
除非是她不想聽,否則就這麼十來步的距離,想聽清楚他們倆在談論些什麼,太輕而易舉了,所以她非常不禮貌,一字不漏全聽了。
她非常感慨秦嶺和程峰情感的悲劇,也非常痛心他們難以說出口別離,但針對程峰要用壽命去救柳生生這件事,她也是不贊同的,畢竟程峰將來會失明,再短命的話,豈非是上天太過於薄待程峰了?但若放任柳生生死亡,相信大家都於心不忍。
思來想去,樓禾矣覺得自己也可以出一份力,為大家分憂:「兄長,我們習武之人,身體比普通人要強壯許多,壽命也大多都會至百歲之上,我年紀還小,不如,讓我分一半壽命給柳公子?」
她天性善良,跟柳生生交情不算深都尚可如此慷慨,是瀾卿竹教育的好,不過這件事,秦嶺已經有決定了。
他側過頭逼進眼看的淚水,暗暗突起忍下情緒,對樓禾矣說:「你看著他,不要讓他亂動一下。」
程峰頓時明白過來,心下大驚,待要反抗,就被樓禾矣悄悄伸手點了一下。
被她碰過之後,程峰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不管怎麼使勁,都動不了,他慌張地對秦嶺說:「不要這樣,秦嶺!你不能這麼做!」
他要用自己的壽命去救柳生生,他一定是動了這種念頭!程峰慌了,瞪大了眼珠子死死地盯著秦嶺,他現在渾身上下只有嘴巴能動:「禾矣!快點放開我!子桑晏!子桑晏!」
他這一喊,秦嶺才發現剛才一直在旁邊的子桑晏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便交代樓禾矣給許諾言和程易打電話,把程峰先帶回局裡。
「秦嶺!秦嶺!你回來!回來!」
程峰喊聲震天,秦嶺絲毫不為所動,到了手術室外,見到子桑晏正眼含笑意望著他,也不知為什麼,心底湧起了一股深深的歉疚。
因為契約緣故,秦嶺有些擔憂自己要做的事會影響到子桑晏,他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他不希望子桑晏受到牽連。
「秦隊,是不是有話對在下說。」
子桑晏嘴角噙笑,秦嶺相信他已經猜到自己想做什麼了。
秦嶺站在原地沒有動,兩人之間隔了四五步的距離。
子桑晏個人認為這點小小的距離沒有存在的必要,他大步走向秦嶺,走的很近很近,幾乎要面貼面了,秦嶺破天荒的沒有嫌棄,也沒有後退。
子桑晏湊過去嗅了嗅他的脖子,頓時身心愉悅:「秦隊,你身上沾到金蟒的血液,腥臭的很,晚上我幫你洗洗?」
換做以往,他這麼出言不遜,秦嶺下意識就會警告他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但這次,秦嶺沒有絲毫的牴觸,他望著子桑晏碧綠色的眼瞳,認真地說:「我想救柳生生,對你會有影響嗎?」
聽到他這個決定,子桑晏一點都不意外,眉峰一揚,不答反問:「如果會呢?秦隊還堅持嗎?」
同樣的話,秦嶺剛才已經問過自己了,他沒有回答,而是說:「你父親子桑先生跟我說過,如果哪一天想解除契約,可以請他幫忙。」
這個答案,子桑晏是滿意的,同時又有一點不爽,「秦隊,碰到解決不了的事,為什麼不向在下開口?反而選擇自己扛?你不需要慚愧,這本身就在你們重案A組的能力範圍 之外。」
這的確不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但這世上也沒有能者就非要加倍付出的道理,最近出了這麼多事,哪一件不是子桑晏在扛?如果樁樁件件都要他去承擔,豈不是遲早要把他壓垮?
秦嶺 沉默著沒有說話,這種獨特的體貼方式子桑晏雖然受用,但他更希望秦嶺能在某些方面依賴他,而不是一個人承受,只不過秦嶺性子強硬,又極其護短,要他改掉為別人著想這個毛病,恐怕任重道遠。
所幸,子桑晏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看著準備慷慨與人分享壽命的秦嶺,他道:「剛才我話沒有說話,地府有地府的規矩,柳生生是壽終而亡,你們的名字都在生死簿上,壽數幾何記載的清清楚楚,又怎麼能分的了旁人?」
所以你剛才在幹什麼!為什麼不直接說!看一場戲能把你爽死是不是!秦嶺感覺自己血壓都高了,但他沒心情跟子桑晏計較,他有了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
他會不會生氣,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發火,子桑晏了如指掌,自然不擔心被懟,「只有我,心甘情願在生死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再分一半給柳生生,他才有起死回生的可能,除我之外,你們誰也幫不了他。」
爭了半天,還是只能由子桑晏來承擔,秦嶺說不出這一刻心裡是什麼滋味,很不好受,「你不是說 你和木疏朗不一樣,你不是不死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