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若黛山,眼若冰水。墨發披落至腰間,柔婉中帶著一絲冷媚風情。面目偏冷,成熟冷靜面容之中隱含著幾許紊亂焦慮。
一襲青黑色長衫襯出高挑纖瘦身材,烏黑色的鞋底沾了些許泥印。她神色沉重,略帶冷怒之氣,卻也掩蓋不了她眼底的疲憊。
此刻一隻手提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另一隻手裡正反手握一把彎刀,負在腰側,還閃爍著銀銀冷光。直看得人退步三尺。
「醫師呢?」女子眼睛在藥堂內快速掃視一番,目含急厲之色,卻沒見著她想見的人影。只好收回眼神質問這裡的人。
堂內無人敢說話,也無人挪動步子。
慕槿停在原地,挑了挑眉,眼底泛著幽光,滿面平靜之色。她循著視線望過去,只見原先閉眼替人診脈的老頭早已不見了蹤影,似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悄然無息地消失了。
她心底暗道一聲,沒想到是個狡猾的老頭子。在她眼皮子底下也能不知不覺地離開,倒有些厲害。
「醫師已經離開了,今日時辰已過,診脈也已結束。改日他老人家再來替各位診病,都散了吧。這位夫人也請回吧。」身後一道聲音客氣說道。
慕槿毋須回頭也知這是那替她拿藥的櫃手發話了。她這是哪等運氣,今日出一趟門也能遇見這些事。
驀地一道冷光掃向櫃手,恍若鋒利的尖韌刮過骨皮,讓人禁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不過,慕槿恰好立在櫃手身前,接下了這抹凌厲冷鋒的眼神。感覺到這股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慕槿倒是毫無退縮畏懼之意。
她彎了彎唇,眼神平靜直勾勾地看向那名黑衣女子。眼裡含著一絲笑意,似是睥睨不屑,也似不以為然。
黑衣女子對上這股平靜的目光,眼神微怔,原本冷冽的臉龐也不由暗蹙起了眉,不難見其疑惑之色。
很快,女子收回眼神。緩步向這裡走來,一步一步踩著光滑的地板,步伐間隱含一股逼迫冷急之氣。
周圍的人也連連後退幾步,生怕被她給盯上了。畢竟都是來這兒看病的,不是來送命的。
黑衣女子在距離慕槿兩三步之遙便停了下來。冰沉的眼眸掃向對面。
「既然醫師不在,那你來!」她冷冷地開口,手裡的彎刀跳過慕槿『刷』地指向身後的人,威脅道:「身為櫃手,不可能對醫術一竅不通!若你不救,那這裡的人一個也別想留下!」
話音剛落,黑衣女子反手一揮,原本敞開的大門霎時間被「嘭」地一聲給合上。
堂內光線頓時暗了不少,留在裡面的人不敢造次更不敢坑聲。只得低了自己的頭,人挨著人擠在一旁。
就連那倒在門檻上的挺屍的大漢也被一把卷了進來,塞在角落。還看得見從他嘴裡溢出一口老血,證明還沒死。
只不過這身子扭曲得像被人裹上打了個結的包袱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夫人,恕我無法。我只懂抓藥,不懂治病。醫師已經離開,夫人趁著時辰尚早,擇他處看看吧,莫要在此意氣用事。」櫃手從後面繞出來,字字勸誡道。話里不卑不微,但也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