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小说网 > > 嫡女謀:嗜寵佞毒妃 > 第118章 哥哥,我的娘子

第118章 哥哥,我的娘子(2 / 2)

雲盞目光落在已經偏過頭的女子身上,腦海里重複著她最後說的一句話。眼裡划過幾許深思和凝色,頭上卻似覺有些發熱。

「既會醫術,那你可曾聽聞過殷珠毒?」他眸光微沉,清漠的語氣里含著一絲涼意,看向了自己的手。

慕槿聞言神色淡淡,凝著眼眸,思索後道,「沒聽過,也沒見過。相爺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腦海里思索過幾遍,也沒有著落,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這名字。聽其意思,應該也是某種藥。

不待人回答,眼前的爐子也已慢慢沸騰,漸漸頂開了爐蓋。慕槿下意識地伸手去拿開蓋子,在碰到蓋子時猛地縮了回來。

她輕嘶了一聲,揉了揉手指,找了一塊白布來回摺疊幾次,用手隔著白布將蓋子掀開,在藥爐上放了一隻筷子,又蓋上蓋子,留下一絲縫隙。

藥氣透過縫隙夾雜著熱意緩緩從里冒出來,撲散在爐子上方,捲起淡淡的氣霧。

慕槿單手支起下巴,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火光,思緒有一瞬間的翻飛。手撐著腦袋,噼里啪啦的火花濺到爐子周圍,慕槿恍惚著眼竟也緩緩閉了下去。

待到窗邊潛入一縷昏藍色的光輝,照射在一地昏暗之中慕槿動了動眼皮,睜眼便看見身前的火爐涌著熱氣,爐下的火光漸漸熄滅。

時間正好。

慕槿揚了揚眉尖,靜了下神,偏頭廚房內看去,只見雲盞的身影早已不在這裡,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起身倒出爐里的藥,棕褐色的藥汁瀰漫著難聞的苦味,連慕槿見此也不由皺了皺眉。

將藥呈至碗裡,慕槿拿了木盤將它放上,端著手裡的藥一路往僻靜的院落走去。

推門而入,眼前所見的便是阮雲飛坐在床榻邊,將閉著眼眸面色虛弱的阮雲城靠在他的肩頭,拈了被子一角輕輕蓋過阮雲城的背脊和雙腿,疲乏的神色間帶了些許凝重。

慕槿見這場景,眉頭略蹙了一下,心裡莫名不想打擾這樣和諧的景象。但垂眸瞧了瞧手裡冒著絲絲熱氣的藥汁,她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藥好了,先替他清毒止氣。」慕槿將藥端至床頭,抬眸看向床邊之人,那俊逸的側顏有些憔悴。「你若不放心,接下來的藥我便親自去熬。這個給他餵下之後,午時我再來替他熬藥。」

畢竟,能在這莊裡好好地待著,暫時不去想別的事,恐怕也是她這輩子很難得的事了。

國公府有了阮雲飛打的招呼,相信也無人敢隨意來這兒找她的茬兒。

阮雲飛眸間帶過幾絲沉慮,微點頭,「麻煩了。」

今夜他也一直未睡,阮雲城身上的銀針也取得差不多了。

慕槿再替阮雲城把了把脈,除卻氣息極其虛弱以外,一切並無異常。她也微微放下心來,交待事宜後轉身便要離去。

「雲兄一個時辰前來過,他身體瞧著有些不對勁,昨夜似乎碰上了什麼人,吃了些暗虧,他說是中了什麼毒。現在也不知有無大礙,慕醫師若是方便,那便前去替他瞧瞧吧。」身後,阮雲飛聲色低沉道。

昨夜雲盞來這裡時便已中了毒,只不過沒有發作,加上雲城的傷勢病情,也沒有誰多加開口。

慕槿聞言頓了頓腳步,似才想起昨夜雲盞問過的話。

既然昨夜已中了毒,為何也沒有找她瞧一瞧呢?他是如何會中了毒的?

慕槿沉了沉思緒,邁步出了房門。

**

屋內,阮雲飛收回了眼,疲乏的眼裡隱約露出幾抹紅血絲,看著憂慮頗深。

俊逸的面容含著幾絲疲憊,似一隻鐵劍,經受了太多折磨之後留下太多創痕,斂去了幾絲鋒芒,餘下沉寂。

他微微偏頭,伸手端過床頭的藥,濃郁的眉間微微堆起一塊褶皺,似兩重蒼山之間慢慢聚攏的山石,蒼茫緊皺。

一股子刺鼻難聞的藥味充斥在鼻尖,讓人忍不住偏了頭,不想去觸碰。

他的目光微偏,不禁看向床上那顯眼醒目的傷口,纏繞了層層疊疊的白布,依舊滲出絲絲血黃的液跡。

眸光微爍間,他的腦海里不由浮現出幾幕場景。

**

五歲那年,正值早春。

他衣衫襤褸地蹲在一叢深深的草叢中,躲避著想要尋人抓回去虐待他的仆子。制襟露肘,鶉衣百結,無疑便是那時候最無助的他。

他縮在綠意繁茂的深叢里,雙眼看向外面,一群簇擁著向這邊走過來的人,目光幽黑而澄澈。

耳邊傳來嘶嘶的聲音,讓他不禁微偏了頭朝後面看去,那裡有一條吞吐著舌頭,流下幾絲口水的鏽鏈腹鏈蛇。

蛇頭橢圓,身子由前至後慢慢變得纖細,停留在叢中灌木枝上,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他也一動不動,靜靜地盯著蛇眼。

「你是誰啊,怎麼在這裡待著?」身後,一道軟孺乖巧的疑惑聲傳來,讓他不禁扭過了頭。

「少爺快過來,那裡又髒又臭的,可別把您給薰味兒了。」背後一道嫌惡又帶著勸解的聲音傳來,但也沒有靠近這裡。

「你好髒啊。」那道乖巧輕軟的男聲略驚訝道,聞言讓他轉過來的臉上帶著一絲滾燙,似是覺得很羞恥,可是又很不甘。所以便一直沉著臉色,不去理會。

臉上傳來一片輕柔的觸摸,一隻很小卻又帶著一絲暖意的手輕輕撫在他的臉上,替他抹去臉上的髒污,擦去泥印。

「這樣就乾淨了。」那隻手漸漸抽去,他也緩緩抬起了眼,向面前的人看去。

那是一張乖巧卻透露著絲絲俏俊臉,很柔很嫩,嘴角揚著一抹乾淨純粹可又有些狡靈的笑容,很特別,也很好看。

「嘶嘶」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眼前的少年伸出了手,將他從裡面拉出來,而他也沉默不語,微皺了一下眉頭便起身任他拉了出去。

後來,他回到柴房,感覺到脖子上一塊腫脹的痕跡,有些發麻,也有些疼痛。

十餘天過去才漸漸好轉。

那時,他記得他很慶幸,還好那是一條沒有毒的蛇。

也還好,他即時擋住了它的攻擊。

八歲那年,正是暮秋。

他被人圍在豬籠旁,手裡握著一顆快要融化掉的糖,看著眼前一群人拿著的棍棒,警惕地挨著牆角。

看著眼前落下的以及陰影,他皺著眉頭閉上了眼睛。

「咚」地一聲悶棍,身上沒有感覺到痛意。

「少,少爺……」

聽見聲音,他睜開了眼,看見身前正立著一抹矮一頭的身影,此刻正面對著他擋在他的前面,嬌瘦的身子緊緊地攔住後面的人。

前面的人皺著眉頭轉了身子,對一群人堅定地道,「這是我的哥哥,我阮雲城的親哥哥,你們以後若是再敢欺負他,我會讓你們死得很難看。」

少年的聲音不大,但是很震撼,仿若一塊石頭,砸在了他的心頭,一道道漣漪漾開,仿佛一朵朵白色與堇色交織的翠菊和鱗托菊。清美而瑰艷。

「哥哥,雲城會一直保護你的。」他又轉過了頭,嬌瘦的臉上臉上划過一抹堅韌與笑容,晃在眼前,恍惚了腦海。

十歲。

他蜷縮在寒冷的柴房,房門被反鎖著,聽著門外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哥哥,我給你帶了饅頭,我偷偷捂著在被子裡,捂了一晚上,現在還是熱乎的。哥哥不要怪我來得晚了,我是等他們都睡著了才來找你的。」

他抿著冰涼的唇,抱著雙臂咬著牙齒瑟瑟發抖,可是,那一夜他卻覺得是整個寒秋最暖的一晚。

十一歲。

他在柴房外練劍,外面跑過來一道瘦削的身影,望著他的眼睛充滿明亮,「哥哥,你好歷害,以後教雲城練劍吧。」

這是他見過的最明淨的一雙眼,無邪卻有著狡獪。

「哥哥,你長得真好看,比雲城身邊那些的丫鬟姐姐還要好看。」他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以後,我的娘子,一定是和哥哥一樣,很好看的人。」

這是他數十年來聽過的最好聽的一句話,如今想來依舊暖甜的感覺。

十二歲。

他立在書房外,躊躇不決,手裡拿著一塊木雕,這是他親手做的,用了三天三夜,覺著很不錯了,才來到這裡找他。

「吱」地一聲,房門打開,裡面現出一個清秀俊挑的少年,看見他,聲音輕柔,「哥哥,這還是你第一次來找我呢。」

進了書房,他坐在案桌前,笑盈盈地望著自己,「哥哥不會寫字,我教你可好?」

他記得,那是一雙溫暖的手,一如從前,溫暖而冰涼。

十四歲。

他逃離出走,因為知道了這裡所謂的莊主與莊主夫人,不過是他的殺父仇人,而他,不過是仇人之子。

而自己的娘親,早已懷孕,卻故意與阮雲侯發生了關係,未免旁人起疑。用了傷身之藥,堪堪晚了一月生下了他,才躲過一劫。

被抓回來,他被人用上絞刑,生生絞斷了左手一節小指。那晚,他躺在冰冷的地上,滿身傷痕,他發誓,日後必定親手血刃仇人。

十五歲。

阮雲城訂了一門親事,而他,在其生辰那天,離開了飛雲山莊,從此與那裡的一切徹底一刀兩斷。

二十歲。

那一日,正是阮雲城成親之日,他再次歸來,鋒芒畢露,親手刃仇人。

一把鋒利閃爍著烏黑色的劍握在手中,刀刃上流淌著大滴大滴的鮮血,醒目而璀璨。

「哥哥,為什麼是你?」他問。

「我不是你哥,你應知道,我只是你父親未殺死並僥倖苟且活下來的那個人。」他冷冷道。

所以,面前那個記憶中的人,也比他想像中的樣子高挑了許多,卻還是以前的模樣,給他的感覺一點也沒有改變。

只是,那一身紅艷的喜袍太過刺目。

他劍鋒偏離,直指阮雲城身旁,「你死,還是她死?」

他的目光中,冰涼戾氣,仿佛一個被仇恨吸得沒有了的血的一具軀殼。可怖,駭然。

「茲溜」一聲,劍入心口。

阮雲城毫不猶豫地擋在她身前,慢慢倒下,兩眼帶著一抹清憐看著他,斷斷續續道,「哥,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我的娘子,是不是,和你,你一樣,好,好……」

雙眸閉上,那嫣紅的血液似乎比一身的喜服還要刺眼,晃了眼睛,留下一地的傷痕。

**

阮雲飛收回了目光,思緒停留在床上人的傷口上,潰爛的痕跡遮蓋了他原先的風華。

哥哥,他這一喚,便是二十年。

他覺得,自己是恨他,他從小可以享受一切極好的待遇,一群人圍著他轉。而自己,卻永遠只是陰暗角落裡的草,任人踩踏。

若阮雲城是雲,那他便是泥。他什麼都比他好,而他什麼都沒有。

現如今,他報了仇,什麼都可以有,而阮雲城依舊是雲,什麼都他比好。他永遠也是泥,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會。

雲泥之別,貴賤之異,不是換了身份便可以取而代之的。

阮雲飛看著手裡已經慢慢溫和的藥汁,目光轉向床頭,那一抹蒼白無力的面容上,一雙淡淡的,柔和的唇瓣。

他緩緩伸出那隻被遮斷過小指的手,輕輕地在那雙淡涼的唇上摩挲,很淺,很淡,也很小心翼翼。

他收回眼眸,右手微抬,將碗裡的藥一飲而盡,含在嘴中,絲毫不覺苦澀。

再苦,也比不上心苦。

移了目光,那兩片溫涼的唇,浮現在腦海,難以抹去。

**

慕槿去往房中,面前擺著兩條路。

一條通往她的房間,另一條則通往雲盞房間。

她立在中間的那條道,眼裡閃過一抹猶豫和糾結。

他真的中毒了?

可想到那夜她離開府中之時他才中了毒,何會如此倒霉地又中毒。難不成是那夜的餘毒未清?

要是未清,那她去了豈不是會又像那夜一般,被他欺凌,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

想罷,慕槿腳步微頓了頓,朝著左邊的那條道走去。

這山莊的景致,算是靈山一帶最別致的一處領地,地處險境,外人不敢輕易進入。

迷霧環繞,機關重重。狹道阻礙,莊人把守。

若是誰敢不要命地進來,那多半也被前面的地利給擋掉了一半。

阮雲飛坐上這個莊主。似乎又加強了不少守衛,里里外外戒備森嚴,更加安全了不少。

慕槿看了看前面的院子,眉頭微蹙了蹙。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眼裡划過一抹猶豫。

最終她還是站在了門外,輕扣了扣那扇漆黑色的大門。

「有人嗎?」她耳朵靠近房門,秀眉淡擰著。卻聽不見房內任何動靜。

「雲相爺?」

「雲盞?」

喚了兩遍,裡面依舊沒有動靜。

慕槿索性也推門而入,一眼晃了晃屋內整潔的擺設,卻沒見到一絲人影。

奇怪,這人會去哪兒了?

「慕醫師?」後面傳來一道不確定的輕問。「慕醫師可是來找相爺的?」

最新小说: 潘塔斯女神(NP) 星星福利院养娃日常[美食] [综影视] 注定早亡的我在经典影视中反复横跳 玩游戏之后 [咒回同人] 每天都想叛逃高专加入咒灵 [咒回同人] 网恋对象是最强 春桃(古言,1v1) 操狐(强制甜宠、1v1、古风玄幻、高) 【np万人迷】人人都爱辛西亚 努力达成be结局失败后(西幻n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