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休息的客房,早早便有人安排下來的。她的房間暫時沒有,估摸著那些人該算計著她已經死了。
「相爺,周圍有我們的人把守著,無人敢隨意進出。」房門被打開,茗弋邁著沉穩的步調進來,看向屋裡的人,「靈師也請來了。」
言罷他進屋立在門旁,身後一個白鬍子老頭隨之進來。神色匆匆,似有些著急。
他們到這裡不過才半炷香時間,雲盞的手下就已經接到了消息趕來。這心思縝密得令人髮指。
慕槿一臉平靜,看著半坐在床上的人,臉色微白,臉上也顯露出一絲虛色,看來受的傷的確不輕。
只是,雲盞將她帶來此處是何意?把她留在此處便是為了不讓她泄露今夜的事?
「哎喲喲,急死個老頭了,快快快,讓老夫瞧瞧,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白鬍子老頭開了口,趕緊走到床邊。
他一開口,慕槿這才將目光落到他身上。
是他?慕槿眯了眯眼眸,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
這人不是在仁醫堂見過的那個義診大夫嗎?靈師?他和雲盞是什麼關係?
心裡細細琢磨著,抬眸向床邊的人。來人也根本沒有注意過她,一心專在雲盞身上,靜心替他診著脈。
靈師皺著眉頭,堪比兩座大山給壓著,直不起來。
他能瞧出來雲盞中了何毒?慕槿抱臂立在柱旁,若無其事地看著他診斷。
方才她只是粗略查探了一下,也不知曉具體如何。不過瞧這靈師樣子,經驗再如何也比她老道。外界卻沒有關於他的幾絲傳言。
真是奇怪。
「唉。」靈師哀嘆一口氣,顯然情況也不大好。「聽說你昨日帶了人回來,怎麼樣?可有結果?問出什麼了沒?」
他昨日便替他診斷過,可是,卻依舊不見好。沒有得到解藥,縱是他也無法憑空捏造出一顆來。
雲盞微微抬手,指尖止不住地微微抽搐,臉色有些發紅,嘴唇卻毫無血色。
「有話直說,情況如何?」他微抬了眼,眼裡流露出一絲疑惑。他儘量壓低聲音,壓制住心裡略翻湧的氣血。
「這,這可難為死老頭子我了,你師傅叫我幫襯著你,如今倒好,要是再不逼問出解藥,過幾日,恐怕你這小子就死翹翹了!」靈師愁眉苦臉,一時間也束手無策。
「那人在哪兒?」他忽又偏頭問。抬起目光,正巧對上慕槿抱臂幽幽看著她的眼,眼皮子不由跳了跳兩跳。「莫不是你?」
她?慕槿挑了挑眉,平靜無波的眼裡流露出一絲興味,淡然地說,「是我如何?」
靈師『蹭』地起身,雙目放光瞅著她,仔細盯了半響,又甩袖坐下,輕哼一聲,「不是你。」
若是她,焉能站在這裡?想了想,又氣不過,瞪她一眼,轉頭一臉憂心地看著雲盞。
「你這毒,抓到那人可說了什麼沒?我只能先給你緩緩,若是能儘快讓他說出來,那再好不過。」靈師苦著眉頭。
讓他解毒還好,若讓他逼供,著實還沒這個斤兩。況且那個人沒有說出一絲半點兒的消息,他也無法制出解藥。
這下可難辦了。這小子怎麼會遇上那些人?想不通。
若是叫那老頭子給知道了,他保不准還要被劈頭蓋臉地罵一頓。
「靈師,昨日逮住那人,功夫不怎麼樣。但嘴卻硬得很,什麼也不肯說。因不清楚其他方面的能力,暫時沒有用刑。」茗弋鐵著臉色,眼裡也流露出一絲憂心。
雲盞聞言蹙了蹙眉,手按壓在床邊,以防止它不受控制地顫動。眼裡流淌過一絲暗光,忍著心裡的刺痛的感覺。
「快去,打盆熱水過來。你今晚中了毒,還去和那些人硬碰硬,真以為你是鐵打的?這下倒好,經脈逆行,雪上加霜!」靈師見他的反應,又抬手替他診脈,越診心裡越發揪心,氣不打一處來。
茗弋得令,立刻轉身出去。
「你,過來搭把力。給我按住他的手。」靈師又轉了腦袋,眼睛睨向一派平靜的慕槿使喚道。
確定?不怕她過去幫倒忙?慕槿挑眉,眯了眯雙眼,看向微垂著眼眸,幽深卻又靜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