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思怵片刻,也邁出了步子,朝著床邊走去。
既然這人來了房裡,能過那小子的眼,必然也不是什麼不可信之人。打下手也勉強可以的。
靈師拿開手,從身後一個白色布包里拿出幾個小布包,攤在床前。
慕槿見此眉毛輕皺,對他拿出的東西不以為然。這些都是很平常不過的用具,治經脈逆行倒也可以。
只是,雲盞中毒之後還能抗這麼久,也算是百聞而難得一見的人了。
「快,按著。」靈師見她盯著他手裡的東西瞧,似乎還對這些東西有些不屑,不禁抬高了聲音,咳嗽兩聲,「你,快躺下。」
他又偏頭,看向雲盞。
語氣是凶了些,可是也動作利索地將雲盞扶好,讓他半靠在床頭。
但願能有兩把刷子。慕槿也未出聲,兀自坐在床頭,將雲盞兩隻手臂給按在床上,緊緊握住。
不為別的,只因他渾身抽搐得厲害。讓她不得不用上勁。
雲盞此刻微閉了閉眼眸,眉頭微微皺在一起,唇角血色盡退,不吭一聲。
經脈逆行,那身上承受的疼痛必定不是平常受傷斷骨所能比的。他居然也能忍得下來,什麼也不說。
慕槿見此也不由抿了抿唇,手下越發用力地按著。
靈師拿著細針,快速找准穴位,手法熟練地一一插下。她瞧見也沒有多說什麼,確實有些能耐。
可雲盞身上的顫抖依舊沒有停下的趨勢。
「你可知曉這具體是何毒?」慕槿瞧了片刻也不禁抬眸淡問。
他的身體,似乎忽冷忽熱,有些不正常。若是平常的經脈倒行,也不至於如此厲害。連針刺穴位也不管用。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這下有人在旁看著,她也不能打斷他直接出手再細細地瞧。
「老頭子我要是知道,還會在這裡做這些勞什子功夫?」靈師頭也不抬地回她一句,話里明顯不悅。
好歹他的醫術也是一絕,怎就竟遇上這些個難治的毛病?還每次都是這個人。想來就心裡堵塞得緊,一點兒也不讓人省心。
慕槿聞言也不訝然,繼續按著手臂,感受著他忽涼的體溫,心裡不禁一沉。
「雲盞?」她看著他微閉上的眼眸,不由開口輕問,「你可還記得你中毒之時有過什麼異樣?或者,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若是有,或者還記得,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麼線索,探探他們口中被抓的那個人的門路。
床上本無血色的唇微微一動,睜開眼眸,目光幽深地看向她,神色間有些虛弱。語氣涼涼道,「你想說什麼?本相如今這樣,你現在還有時間,可以去挖坑了。」
他說什麼?慕槿聞言不禁拿著奇怪的眼神看向他,心裡忍不住誹腹一番。
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這種當不得真的話也要記得?
瞥見慕槿眼裡的狐疑之色,他薄唇不由微勾,即便是身體難受,可依舊面不改色,眼底一如既往深幽似水。
「本相胸前,有樣東西,你,替我將它拿出來。」雲盞抬眼,眉毛輕擰,沉啞著聲音說道。
慕槿看了看他臉色有些難看,也止了心裡的疑惑。知道他此刻也騰不出多餘的力氣做些什麼,兩隻手改為一隻手緊按著他的手臂。
右手輕輕往他胸前的衣襟伸去,眸色認真而凝重。
她往左探了探,摸到一絲熾熱的皮膚,不由縮了縮手。
又繼續往右尋了尋,指尖尋到一樣東西,知道那是什麼,慕槿臉色不由一紅。沒有抬眼去看那人的眼色,硬著頭皮避開那些敏感的地方左右探了探。
「哦,本相似乎記錯了,好像將它放在了懷裡,勞煩你再替我摸索一下。」上方傳來略低緩沉啞,卻又極力忍耐著的不疾不徐的聲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