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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寺里轉了一圈,也未瞧見什麼稀罕事。這個時辰,她們或許還在前院誦經。
守衛最多的除卻謝青含的院子,便是幾位宮妃的居處。雲盞的客房守衛不多,但不知暗衛有多少。
慕槿往佛寺的寂靜之地走著,一路上幽香四溢,芬芳如許。景致不算艷麗,很是雅致,一切布置講究大氣簡約。倒不愧為天聖第一佛寺。
地界寬闊,她走了許久也未見著一個人影。前院二娘也不在,估摸著去了房裡補覺或者去哪裡玩樂了。
想思及此,她也想起來吩咐了蓮柚兩人去了後山,正好無事,她也擇了方向朝著後山走去。
「青含哥哥,這是瑾茹今早特意從花圃里采來的花給青含哥哥做的酥茶,你嘗嘗好不好?」耳邊隱約傳來一道略帶喜悅的女聲。
慕槿心疑,循聲望去。只見身前的繁茂藤蔓對面,立了幾個守衛和一些奴僕。
他們身後是一個拱形門,門後一眼望去,是一塊青花石圓形石桌,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坐在桌前,垂眸瞧著眼前的一盤玉棋,不知其所想。
慕槿透過枝葉縫隙,眼眸微眯,心下微動,靜息環視四周,發覺隱匿的暗衛不在少數。
「青含哥哥,你瞧一眼好不好?這些都是新鮮采來的木槿花做的酥茶,即便你不吃酥茶,那我做酥餅你嘗嘗好不好?」身旁,一道淺紅色衣衫的女子手裡提著一個花籃,裡面是三種不同顏色的新鮮花兒。
聽她語氣,似是撒嬌,也似是有些委屈。
「皇上,瑾茹公主昨日來此便瞧見了這些花。但昨日看見之時已是昏黃,沒有露珠浸潤,不大新鮮。所以公主一大早便起來,去了花圃採摘最中意的木槿花,為的便是皇上能瞧上一瞧。皇上可否念在公主一片真心的份上,屈尊嘗上一嘗?」她身後,一個女子細聲稟報導。
著實辛苦了。
慕槿神色微深地看著對面的人,不禁輕嗤一聲。
什麼花不採,偏采了木槿花。誰人不知,此前這乃是東陵的國花,以她奉安公主之名命名的最珍貴的花。
它在東陵並不常見,也極難種植,所以不論尋常百姓還是皇宮大殿,都極為珍惜。
但她在天聖國內,不知見了多少。卻沒有一朵會是曾經的模樣。正如如今東陵,也不再有奉安存在。
「這裡是佛寺,不是東陵皇宮。你若要采,也要經過大師們的許可。隨意採摘,豈損東陵顏面?況且,此花不是你想采便采的。」謝青含垂著眸,手裡落下一枚白子,目光卻是瞧也未瞧身旁的人。
慕槿細細地瞧著,心裡有些琢磨不透如今的謝青含。身上多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嚴與沉斂,情緒也並未輕易表露在外。似乎也變了許多。
若要接觸,她必須更加小心才是。
這句話聽來怎麼也不像是夸賞,蘇瑾茹嘴唇微抿,眼裡露出一抹失落。她在他身邊這麼久,為何他對她只有責備?永遠也做不到讓他滿意,也不肯多看她一眼?
「青含哥哥,是瑾茹的錯,以後瑾茹不會再這樣做了。只是,青含哥哥,你真的不想嘗嘗瑾茹為你做的酥茶……」蘇瑾茹垂著頭,抬眼來小心翼翼地看著坐在桌前的人。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細柔深邃的眼眸,淺淺勾勒出一幅清遠的畫,俊美的側顏,一如往昔,讓她深陷其中。
即便他對他不理不睬,淡漠視之,她心裡的這份情愫,卻日益強烈,不減反增。一見他,她的心裡,腦海里,所到之處都是他。
「不吃。」耳邊淡漠清遠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她心裡的期待,似乎有什麼東西碎了一地。
「我很久之前便說過,這茶,我以後都不會再碰。若不記得,我也不妨再提醒一次,這也是最後一次。」謝青含抬眼,淡漠地看她一眼,眼底流露出幾絲不耐,語氣清然地說。
手裡的棋子捏在手中,指尖泛起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