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最懂女兒心,同樣,女兒又何嘗不懂母親在想什麼。方夫人話中之意,也必是另有法子。
「為娘問你,我能掌管府內上下,讓旁人對我不敢有任何非議,憑的是什麼?」方淑雲語重心長地問。「府內上下,幾百號人,他們的衣食財物從何處來?名下的幾十間鋪子歸誰打理?除了那回那驚鴻院裡的事,你父親平日裡可有對我鄙夷不滿過?」
那次在慕槿手裡吃了虧,國公爺便將她訓斥了一頓,還將名下重要的幾處鋪子交由了慕槿處理。
自此,國公爺對府內的諸多事都有過問。她的權力也不如從前。但是,除此之外,國公爺也沒能將她如何。頂多讓她管的事情少了,做主的權力小了。
可再小,府內的人很多事,還是要過問她的。國公爺也從沒想過要貶妻為妾,奪回她手中所有做主的權力來。
這接連的發問,一時讓慕晗煙心思頓時明朗,「母親的意思是……」
方淑雲給她一個滿意的眼神,在她耳邊附語了幾句。引得慕晗煙瞪大了哭腫的眼看向她,「母,母親,這,真要如此?萬一,萬一……」
「我的話,你還不信嗎?放心,娘親自有法子,你只管做就是。」方淑雲拍拍她的手。「你做了什麼,你以為為娘看不出來嗎?知子莫若母。況且,李娘都告訴我了。我這一猜,大概也將事情弄清楚了。」
慕晗煙聞言,面上的神色變了變,隨即又表現得很是鎮定,「母親,女兒信你,女兒都聽你的。阿桓他,一定會在意我的。」
「嗯。這才對。好好地,傷心有何用?萬事皆有迴轉的餘地。過些日子,等事情打理妥當了,恐怕你就要去寧安王伺候寧安王了。一切都得小心為上,處事方面,切不可大意。這王妃的位子,驚鴻院那個蹄子坐得,我女兒更是坐得。」
慕晗煙點頭,心裡有幾分思緒。還在回味方淑雲先前說的法子。
半個多月後,慕槿百無聊賴。
她一直待在自己的宅院內,沒有出去過。並且謝絕見客。特別是那位想來她院裡,想要見她一面的寧安王。
現在的事,說麻煩也不麻煩。見到寧安王的面,她大概也能猜出來他想說什麼。所以還是不見為好,不見為好。
讓她清靜一段日子也好。
不過,除了雲盞那個不要臉半夜翻牆過來的人見了她幾次以外,倒也沒再見過旁人。
說起來,雲盞近日挺忙的。很少來打擾她,這倒是有些奇怪。可她也不想過問他的事,免得被他知道了,還要給他自己臉上貼金。
「郡主,天齊太子有請。」院外,進來一個丫鬟,向她稟報。
「可知是何事?」慕槿挑眉問。
這齊歡,有些日子沒出來作妖了。難不成,他還要借著傷勢,賴在天聖不走了不成?
「聽說他的傷勢需得您前去看看才行,聖上也已同意了。」
「知道了,這就去。」
說著,慕槿也將白紙放下,起身出去了。
「慕——」
「王爺?」
莆一出府,慕槿便撞上一人。
寧安王見她從宅子裡出來,一雙冰冷的眼眸頓時多了幾許光亮。可剛要出聲,便被她打斷。
「見過王爺。」慕槿簡單行禮,「這會兒子出來走動,王爺身上的傷可好些了?不論如何,餘毒得清乾淨才行。」
「好、好些了。」寧安王神色有些憔悴,盯著她淡雅淺笑的面容,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有很多話想說,也有很多事想要解釋。一見著她,心口便隱隱作疼,沒由來的覺得歉疚和想要彌補。
「那王爺還是早些回去歇著罷。」慕槿輕淺叮囑,「我還要去拜會一下齊太子,耽擱不得。就先告退了。」
「不,本王……」寧安王上前一步,抓住女子的手腕,冰冷的目光里醞釀著千般情緒。這般近地觸著她,讓他一顆心也止不住地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