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這裡也沒發現什麼異樣。
慕槿醒來之時,時辰正好。
若是此刻出發,路上沒有遇到什麼意外,或許能順利進去。只是,此行於他們來說,算是風平浪靜。太不正常了些。
「爹啊,醒了沒?醒了我們該出發了!」樹下傳來殷非翎的聲音,他正倚在樹前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慕槿目光向下看了一眼,沒有猶豫地飛身落地。昨夜安安靜靜,竟是什麼也沒發生。
「前面的人怎麼樣了?」
「應該走了罷。都過去了一個晚上,還一直走在我們前面。」殷非翎接了話,「爹啊,你說這奇怪不奇怪,這一路上,風平浪靜,小爺我一根毛都沒被吹掉。這次的東西,該不會是個假貨吧?」
慕槿睨他一眼,寶貝是他說的,假貨也是他說的。說什麼就是什麼罷。
「既然走了,那我們也離開罷。」說著,已先行抬步往馬車旁走去。
只是,這車行了沒多久,看著已經被包圍住的四周,慕槿捏了捏眉心,很想偏頭罵上一句。
一群人舉著亮堂堂的刀,齊齊對著裡面的人,神色嚴肅,目光冰冷,誰來告訴她,這就是所謂的離開了?
殷非翎你大爺!
全都是高手!
她怎麼就信了他的話呢?怎麼能信他的話呢?怎麼就沒親自過來看一看這裡有沒有人呢?
想了想,忍住要踹過去一腳衝動,抬頭便已換了一副神色,抬手夾了夾額前厚厚劉海,往後一甩,笑道:「各位爺這是要劫財……劫色?」
『色』字剛落下,對面幾個護衛便已讓開了道。這才看見他們身後一輛黑色馬車,隱約散發著檀木香味。
車簾緩緩地拉開,此刻眾人的注意全都在輕挑起帘子的二指上。修長如玉的指尖,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冰涼的氣息在指尖流轉,仿剝繭抽絲一般,慢得讓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此刻,慕槿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逃!
可是,還未等她動腳,那人的面容便一點點地映入眼帘。讓她的腦袋如灌鉛一般沉重,呼吸漸漸凝滯。
最先看到的便是那薄涼勾起的唇,恍若寒冰之間微微浮起一絲碎冰。似笑意深深,萬里無雲之間一切都靜止,又好似冷意無極,嘲諷蔑視之內夾雜著刺骨涼暗。
看得人頭皮一陣陣發麻。
慕槿呼吸一滯,布滿斑點的臉上浮現的是與醜陋面容無比違和的冷靜。
這個人,她見過?
心理飄過這幾個字,可是又很快否定了。因為那張臉已經完整地映入了眸中,促狹的眼眸輕挑,涼涼的眼神里,儘是薄涼與無情。
陌生。
這張臉她沒有見過。
下意識地,她覺得這個人危險。
腦中似有什麼一晃而過,可是卻又消失得極快。讓她難以知道,這樣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劫……色?」
清冷疏離又夾雜著幾分涼意的聲音在耳畔緩緩響起。四目相對之時,她清楚地看見男子的嘴角輕抽了抽。
慕槿抿唇,心裡又覺危險了幾分。
這個人,應該不是平庸之輩。她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心下思索過後,她又迫使自己鎮靜下來,別露出什麼馬腳。環視四周的人,對方的應該遠不止於此,她也不能調動手底下的其他人來消耗自己的實力。
「敢,敢問這位公子貴姓?是要回程還是前行?還是……」慕槿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引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