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盡力裝作害怕不安的樣子了,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有什麼目的。看他們的穿著打扮,怎麼也不像是缺錢的。還有他手底下的人。個個都是以一敵十的高手。
方才她的馬車駛入這裡之時,她也沒有過多察覺。顯然這些人早就候在此處了,專門等他們來的。
難不成是驗貨的?是想用這樣的法子試探真假?慕槿越想目光越疑惑,看著對面之人神色涼漠的樣子,心下細細思索著。
照這樣說,這些人也極有可能是素和接頭的那些人派來的。沒見過倒也正常。
只是,萬一不是……
「方才,我說得不夠明白?」車內之人語調微抬,涼暗淡漠之中含著幾分危險意味。
彼時他已掀了簾,屈著一隻膝,單手撐著下巴放在膝蓋上。目光頗為玩味地瞧著她。似是在說他方才模稜兩可的話已經很清楚了。
慕槿垂著眼眸,快速思索著方才他話里的意思。隨後,腦袋裡蹦出兩個字,劫……色?
想到這個,她的嘴角止不住地抽了抽。她當然知道這不是真的,只是他隨口開的玩笑。難不成她已經丑成這副慘無人道男女不辨的樣子還有人看上她?
扯淡。
慕槿在心裡淡淡地說了這兩個字。
「公子要劫色,這個,這個真是太為難我們了……」她從嘴裡擠出這句話,還嘆了一口氣,「我看公子一身明華貴氣,出行必定是前呼後擁,腰纏萬貫。想來也不是個缺錢的。公子不圖財反倒圖色,不覺得這樣虧了嗎?」
他越是這樣說,她越是不信。
車前,那人聞言勾了勾唇角,抬眼掃了她的一行人,眸色涼涼。促狹的眼眸微微挑起,含著幾分不明意味。
「不從?」
他沒理會她的辯解,指尖輕觸著下巴,似是在猶豫她從與不從之間,該如何懲治。是直接殺了,還是多番凌辱平息不悅之後再滅其性命。
他的目光掃了一眼旁人過後,又落到了回應他話的人身上。分明丑得讓人難以直視的臉,卻有一雙明亮清澈又好看的招子,仿若一潭幽池,隱約泛著晦暗不明的波光。一瞬間便可望進人的心底。
良久,他的目光才緩緩收回,隨即低笑了一聲。迴響在稀疏的林子間,也莫名讓人覺得多了幾分涼意。
慕槿不明所以地抬眼對上他,好端端地,笑什麼?難不成她的眼睛歪了?
「誰說我有錢了?」他不疾不徐的聲音此起彼伏,無比緩慢地說著,仿佛在優雅地挑著碗裡的魚刺一樣,「這一路行來,我和我的人甚是窮困潦倒。連一顆米飯粒的影子也沒看見。還多虧了他們身手敏捷,劫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才得以溫飽。」
「只不過,他們與你不一樣,你以為我是要劫色。而他們,則以為我是要傷害他們,並且奪財取命。既然都這樣想我了,那我何不成全他們呢?」
涼笑的聲音迴響在耳畔,莫名聽出了幾分陰寒的意味。仿佛在眨眼之間,他便可以取了你的心臟,讓你隨時斃命。
不僅僅是從他的眼神,還從他話語之間,聽出了他的不善,他的狠辣。
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麼?
「你們,過來。」這次的聲音倒不是對面車裡的男子說的,而是立在他馬車旁,一個面目嚴肅的持刀護衛說的。
他的命令,應該是全部聽從於車內那個男子的。他的話便代表了車裡人的意思。此刻她們不宜與人正面碰上,若是出了什麼事,恐怕連逃走的機會也沒有。
思量片刻後,慕槿當即放下插在腰間一把明顯的匕首,隨後便走了過去。殷非翎幾人見狀,也沒有表現,絲毫不悅,扔了貼身利器,跟在慕槿身後。
「主,東西已留下。」
「嗯。走。」
車內男子看了一眼,十分慵懶地應了一聲。挑下帘子,人沒入了車裡。隨後,便再也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慕槿思索著他方才的行為,看著駛在前面的馬車,被他的手下驅著跟在車後一路往前走,跟了上去。
其間,她與自己的人交換了眼色,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她想看一看,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身邊帶了那麼多護衛不說,還個個武功高強。恐怕,他之前也是以這樣的名義將擋在他前面的那些人都給除了?
所以現在,又開始對他後面的人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