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讓大家都難堪罷了。
丁文山點了點頭。
只說了一句,「也好!」
就再也不問楚北月的事兒了。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
眼看著到了中午了。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支楞著耳朵,聽著丁紅豆的bb機聲。
終於……
幾聲「嗶嗶嗶」,傳呼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該來的總算來了。
丁紅豆抓起茶几上的電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按照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撥了過去。
警察在一邊用另一個分機監聽著。
屋裡靜得出奇。
所有人都壓住了呼吸,視線都落到了丁紅豆的臉上。
幾聲靜待音過後。
聽筒那邊響起了安慶窮凶極惡的聲音,「喂,丁紅豆?錢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都是100元的大鈔。」丁紅豆的聲音沉穩,「你說吧,在哪見面?什麼時候?」
「你現在馬上就出發!」安慶冷冷一笑,「20分鐘後,你必須趕到第三人民商場,商場大門外有一個電話亭,我把電話打到那兒,具體在哪兒見,咱們到時再說!」
他也真夠老奸巨猾,機關算盡的了,「丁紅豆,我可提醒你一句,我在醫院外面已經安排了眼線,知道你病房裡有警察,你別跟我耍花樣,更別帶「尾巴」,就你一個人來!要不然,我直接就把你兒子活埋了!咱們以後就沒得談了。」
「別!」丁紅豆立刻揚聲問,「我兒子呢,我要先跟他說話!」
必須確保孩子的安全,「否則我憑什麼相信你?憑什麼被你牽著鼻子走?憑什麼給你錢?」
「這……你等等!」
安慶也知道丁紅豆不好對付,所以早就做了應對……
他對山裡的地形比較熟,知道林業局的防火站里有電話,這個季節也不忙,平時大門總鎖著,裡面沒人。
正好!
安慶也不敢在人多的公用電話地帶出沒。
就選在了這裡聯繫外界……打電話的時候,身邊當然也帶著丁楚了。
他把聽筒放到了丁楚的耳邊,順勢擰了孩子一把。
丁楚悶哼了一聲。
安慶又把話筒拿開了。
丁紅豆和楚南國都聽得清清楚楚……兒子的那一個細微的響動,揪著父母的心。
可畢竟還活著。
丁紅豆也沒敢耽擱。
飛快的就做了決定,「那好,我馬上去第三人民商場!」
別說讓她隻身赴會了,現在就算讓她下地獄去救孩子……她也會在所不惜。
放下聽筒,拿著錢袋子就往外走。
屋裡的人全站起來了。
警察第1個跟著,「小丁同志,這樣不行,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我們那邊還沒安排好其它同志呢!你得等一等~我們必須向領導請示一下!」
丁紅豆果斷的擺了擺手,「請示什麼?你們沒聽清嗎?安慶只給我20分鐘的時間?我不能拿我兒子的生命冒險,我也不能再等了!我已經決定了!」
警察看他的態度堅決,猶猶豫豫的沒話了。
丁文山護孫女,「不行!你不能一個人去。」
掙扎著要從病床上起身。
楚雲松也擔心,「就是!堅決不行!」
羅久提議,「我給你安排幾個兄弟?」
吳志明也緊隨其後,「弟妹,我跟著你。」
「……」
一時之間……病房裡語聲四起。
楚南國皺了皺眉,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大家都聽我說,我感謝你們的好意。可你們也別爭了。保護好老婆和孩子,是我做為一個男人的義務和責任!最該跟著去的人是我。」
丁紅豆深情的回望著他,「南國,你聽我說,安慶也許是虛張聲勢,也許真在外面安排了眼線,這個咱們不能確定,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冒任何風險去激怒他,在沒有見到孩子,沒有把楚兒救回來之前,我只能聽他的安排!不帶任何人!」
楚南國能不明白這個處境嗎?
如果是他和丁紅豆異地相處,如果安慶讓他獨自去換孩子……楚南國也會立刻就像丁紅豆一樣,義不容辭的衝出去。
可現在不行。
他要考慮的是妻子和兒子兩個人的安危。
他略一沉吟。
走過去握住了妻子的肩,「紅豆兒,我昨天晚上已經把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都預想了一遍,安慶的這個要求,我也考慮到了,你就聽我的……行嗎?我發誓,一定會平平安安的讓你和楚兒相見!咱們一家必須在一起!風雨同舟。」
「……」
20分鐘之後。
丁紅豆一個人開著車,準時到了第三人民商場門外。
果然……
電話亭里的電話響了。
丁紅豆跑去接聽。
當然又是安慶。
這回他也沒多廢話,「一個半小時之後,鳳凰山頂的涼亭見!丁紅豆,我提醒你,山頂居高臨下,完全可以看清上山的路,如果我看見有車尾隨你,或者是有警察在暗中保護你,咱們的見面就取消了,你以後也別想再見到兒子了!」
「啪嗒」一聲。
電話撂了。
丁紅豆深吸了一口氣。
飛快的轉身坐進了自己的大奔里,發動馬達,一踩油門,車子風馳電掣的上路了。
鳳凰山距離市中心,大概也就是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安慶一分鐘也沒多給丁紅豆。
丁紅豆踩足了油門兒,一路甚至飆過了幾個紅燈,這才在規定的時間裡緩緩的上了山路。
她透過玻璃窗,向著兩邊一瞧……只見山路蜿蜒在蒼山峻岭之間,路面陡直,彎角突兀,有的地方又特別窄,車輪通過的時候,仿佛都能聽到路邊的石子,跌落山坡下的響動。
這還不算。
山頂上的涼廳更是如安慶所言,孤冷而居高臨下的立在那裡……可以看到山間的一切。
緩緩地……
奔馳車終於開到了山頂的一片空地上。
時值深秋,又不是什麼節假日……涼亭孤孤冷冷的立在懸崖邊,周圍見不到一個遊客,只有一台空車停在那裡,倒隱隱約約的說明這附近有人。
丁紅豆把車停穩了。
故意開著車門,彰顯出只有孤身一個人……拎著錢袋子就下了車。
身形一站穩,四下瞧了瞧,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安慶?安慶?」
安慶呢?
當然早就找了好了一個埋伏點,躲在一塊雜草掩映的大石後,盯著丁紅豆的一舉一動呢。
等到確定她確實是獨自上山。
安慶這才放了心。
直起身子,拽了拽衣襟,從大石後跳了出來……
丁紅豆和他四目相對。
眼神中沒有一點慌張,提了提手裡的袋子,「10萬美金,還有我……都在這兒了,我兒子呢?見不到他?你休想從我手裡拿到錢!」
安慶也沒回答。
而是在腰間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謹慎地走到丁紅豆的車前,抬眼向里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