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承緊攬著她。兩人安安靜靜,沉淪屬於他們的世界。
片刻。
一道輕輕的小小的聲音響起,「爸爸媽媽——」
滕年第一次這般正式喚著他們。
時承和滕瑋別過頭,看著坐在床邊小胳膊抱著自己的滕年,見她烏黑的大眼睛乾巴巴瞅著他們,小嘴緊抿著。他們的心慢慢柔了下去。
時承朝她伸出手,滕瑋笑著看她。
見此,滕年小手小腿撐起,人也站了起來,在床上一顛一簸跑了過去。
時承長臂撈起她入懷,與滕瑋抱在一起。
滕瑋攬著滕年,時承攏著她們。
一家三口靜靜地偎在一起。
「叩叩叩——」門外敲聲響起。
「進來。」時承回頭,對著門外的人說。
門慢慢擰開,時業端著托盤走了過來,盤上素白的兩個碗熱氣裊裊,徐徐散發一股肉香。
嗅著嗅著,驟然滕瑋肚裡發出咕嚕咕嚕聲。
時承和滕年齊刷刷轉過頭,視線直直聚集在她身上。弄得滕瑋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時業樂呵呵笑了起來,滕瑋頭低得不能再低了。
他端著托盤走近他們,時承見狀,放開滕瑋和滕年,幾步走上前,接過他手裡的托盤。
「吃吧,趁熱吃吧。剛大少爺吩咐我讓廚師做兩份,少奶奶趕緊吃吧,涼了可不好吃了。」時業說。
滕瑋臉紅,含糊隨意答應。
「您早點休息吧。」時承對著時業說。後者聽見,一臉笑嘻嘻點頭,眼角的褶皺都出來了,「好嘍,少奶奶,小小姐,我走嘍!」他對著滕年揮揮手。
滕年亦給予回應。
待時業離開,滕瑋微微舒了口氣,原形畢露道,「趕緊端過來吧,餓死姐姐了!」
聞言,時承皮笑肉不笑,掀起眼皮看她。
滕瑋瞬間噤了聲,衝著時承假笑。
時承在床頭櫃放下托盤,端起碗來。
「哇,好香,看起來好好吃哦!」滕年低眸望著時承端來的碗,是個餛飩,湯上漂浮著新鮮蔥花,還有一些蝦米。
「慢些,小心燙。」見滕年捏著湯勺舀一個肉餛飩,時承低聲叮嚀。卻見滕年對滕瑋說,「媽媽,來,我來餵你。」
聞言,滕瑋心頭一顫。望著滕年捏著勺子輕輕地細細地吹著,生怕燙了她般,滕瑋漸漸眼窩發熱。
「媽媽,來,你小心點兒。」滕年手中的餛飩遞到她唇前。滕瑋低眸,望著那白花花的餛飩,心湖一盪一盪地泛起漣漪。
「小心點兒。」滕年再三叮囑。
滕瑋張開嘴,一口吞著咀嚼。
時承手端著碗,笑著看著她們。看著他的女兒在一小口一小口餵著她的母親,不覺雙眸模糊,意識恍惚,想起從前他和父母也是這番光景。
兒時的他發起了高燒,病懨懨地坐在時應修腿上,王虹也是這般,吹著熱氣,一小口一小口餵著他喝粥。
一碗餛飩見底,滕瑋慢慢飽了。
望著滕年,滕瑋擁她入懷,頓了又頓,「年年,媽媽有件事要問你,你要如實招來。」
見她語氣頗為嚴肅,時承往床頭櫃放下碗,微挑著眉,目光直勾勾落在滕瑋身上。
滕瑋無視時承的視線,她眼神認真地看著滕年,「我問你,你是不是有個叫滕家寶寶的匿名信的微信?」
滕年睫毛輕抖,小嘴微微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