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抬手想去扶眼鏡掩飾自己的情緒,但是當他唇角揚起卻沒有感覺到眼鏡的存在時才想起他沒有戴眼鏡。
這也讓他意識到原來他每次做出這個動作時多半都在笑。
都是因為安懿。
「安懿。」他喚了聲。
「幹嘛!」安懿把其中一杯飲料抱在懷中,反正穿著救生衣也涼不到他的身體,聽到尤最的叫喚沒好氣的回答。
「今天你怪怪的。」
安懿手一頓,像是觸發什麼機關那般唇邊的笑不由自主的就揚了起來,但他意識到後立刻又把笑容壓下,別過臉冷哼道:
「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心裡暗道著尤最想要幹嘛,想試圖萌混過關?那不行,之前的事情都沒有說清楚,反正在他這裡過不去了,這個尤最不開竅他就要揍到開竅。
什麼叫沒什麼可說的,明明知道他那麼在乎為什麼不說。
越想越氣,雙手用力搓著飲料的瓶身。
尤最看著安懿的動作,裡頭的冰塊碰撞著瓶身發出清脆的聲音,融化的冰水順著瓶身落在衣服上,浸濕了衣服的一角,也好像浸濕了他心房的一角。
冰冰涼涼,帶著歉意。
「……對不起。」他說道。
安懿停住搓瓶身的動作。
「我這個人不怎麼會說話,也習慣不說話。」尤最把視線落在桌面上那杯飲料上,像是在找著一個聚焦的位置:「認識你這段時間是我說過最多的話。」
安懿聽他要發表個人感言了趕緊坐好,腰板挺直,然後把手中那杯已經不涼的飲料放到尤最面前,下巴微抬示意可以喝。
尤最想說的話突然像是被搪塞那般,眸光微閃看著放到自己面前的飲料,所以剛才安懿是在給他把飲料……
弄溫嗎?
這讓他對離開之前惹安懿不高興的那番不算爭吵的爭吵感到愧疚,是他不懂表達讓安懿難受,他也知道安懿剛才為什麼生氣,因為在氣自己被欺負不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他不能說自己的身份,更不能暴露年齡。但這都是暫時的,他很快就會解除保密的身份。
還有為什麼不計較,那是因為在他眼前這些不過是小女生小男孩青春期時幼稚的行為,實在沒有必要放在心上,可是安懿不知道他這麼想的,因為他從沒有說過。
自從身體被尤其暫時拿走後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措,他不是無措尤其拿走他的身體做什麼,而是會對安懿做什麼。
對他而言安懿是他從記事到現在都無法破解的秘密,也是他樂不思蜀想要去破解的人,安懿為什麼會這樣,安懿怎麼了,為什麼生氣了,為什麼撒嬌,每天每天的為什麼已經讓他形成了習慣思維,就是明明看著安懿都會在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