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差點淚崩,看到尤最不舒服他也覺得難受,心裡不由得吐槽尤其這個傢伙幹嘛那麼衝動,就算要克服恐懼也不能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嘛。
到了差不多凌晨五點才稍微降了下來,他直接趴在床邊休息,也不敢睡得太死,就怕尤最又燒起來。
結果一合上眼他就死死的睡了過去,一秒睡。
「……安懿。」
床上原本閉著眼的尤最緩緩睜開了眼,他側過頭就看到趴在床邊的安懿,似乎是很疲憊,眼皮底下的有淡淡的青色,纖長的睫毛乖巧的貼在眼皮上,不說話睡覺著的安懿真的乖得令人心軟。
儘管渾身無力,但他還是想在最後摸一摸安懿。
手撫上安懿微涼的臉頰時虛弱的臉上露出十分耀眼的笑,眼角微微扯動的紅痣為這幅模樣點綴著令人無法忽視的迷人:「嘿,安懿。」
聲音雖然很輕但是滿是笑意,面前的顯然不是尤最,因為尤最從不會笑得那麼燦爛。
「我們又見面了。」尤其輕輕的撫著安懿的頭髮,眉宇間真的看不到戾氣,身上的浮躁也因為昨晚的事情慢慢冷卻了下來,他笑了笑,而後像是釋懷那般輕聲問道:「……安懿,我要走了,不醒來看看我嗎?」
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也無所謂,眉梢笑得很暖,像是回想起什麼。
「安懿,謝謝你救了我。」
天色微微透亮,日光從地平線慢慢升起,些許投入室內,像是層溫柔的光落在床邊趴著的少年身上。
尤其掀開被子身體前傾,他在安懿的頭頂輕輕落下一吻,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次真的要走了,也知道自己不會消失,因為尤最說過的,他是尤最生命中的不可或缺,心裡很感謝讓他徹底頓悟的安懿。
安懿對他來說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因為他只有在安懿這裡證明過自己真實存在,他從一開始因為尤最對安懿的情感讓他受之影響,帶著玩味出現在安懿面前,覺得逗安懿玩真開心。
再後來看到安懿因為他不是尤最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那一次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尤最對他的譴責,從前尤最不會對他這樣,因為他救過尤最,所以尤最對他一直以來都是容忍的態度,唯獨安懿,安懿在尤最心裡就是不可觸碰的寶貝,這讓他對安懿產生了又好奇又有些想要挑釁的意味。
但是他終究敗給了安懿的善良和陽光,在車場聽到安懿放聲大喊他的名字時他感覺到心跳雀躍的跳動,那是他第一次感覺到真切活著。
到了這段時間反覆出現,他控制不住傷害自己傷害安懿尤最對他發起警告,如果他再這樣就要把自己抹殺掉,這句話無疑就是把他徹底推入深淵,他逆反的心理就像是淤積許久怒意盡數撒在安懿身上。
可他還是不捨得。
因為安懿一哭他就心疼。
他譴責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對安懿,是安懿帶著他體驗了一回真實活著的感覺,真實的在安懿的瞳眸里看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