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我擅作主張,與魏葬無關,他只是聽從我的差遣而已……你若不高興,只罰我一人便是了。」
她話音剛落,赫紹煊便站起身來,一步步朝她緊逼而來。
楚禾自知自己攝政過多,必然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便沒有往後躲,而是閉上眼睛等待著即將來臨的狂風驟雨。
誰知一隻溫熱的大手忽然撫上她的臉頰,楚禾渾身一震,忍不住睜開眼睛,卻看見赫紹煊臉上絲毫沒有怒意,反而多了些許無可奈何。
他輕輕撥弄著楚禾的耳垂,不顧她臉上逐漸燒起的霞暈,湊近她的額頭,用冰涼的唇碰了碰。
楚禾心跳驟然加速,恍惚間聽見赫紹煊輕嘆了一聲:
「你這樣做很危險,稍不留神便會被人察覺。如今我在東堯方才站穩腳跟,有些事,我雖然身不由己,倒還不至於要你站在我前面遮風擋雨。」
楚禾微弱地「恩」了一聲,赫紹煊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這才緩和了些許。
他的手落下來握住楚禾的手,牽著她往寢臥的方向走。
楚禾的心臟跳得愈發劇烈,一呼一吸仿佛都用盡了力氣。
他們掀簾走入寢臥,赫紹煊像往常一樣伸手解下身上的外袍,楚禾卻忽而轉過身去,低著頭說:
「我們…我們可否回宮以後…再圓房?在這兒…我怕…」
赫紹煊愣怔了片刻,手中解扣子的動作也不由地停住。
這小姑娘,難道以為他想要圓房了?
赫紹煊的唇角忍不住彎起了一個弧度,扣子解到一半也不再解。
他敞著懷,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膛,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楚禾一張小臉燒得通紅,分毫不敢抬起來看他。
赫紹煊伸手捧住她的臉,修長的手指將她的臉頰揉到幾乎變形,一張小小的櫻唇染著胭脂,就像長在樹梢染紅的第一批野果,誘人採擷。
原本只是帶著戲謔的心思,可他心頭忽而升起一簇難以言喻的火焰,迅速卷著火舌燃燒到他的四肢,使他全身都變得無比滾燙。
赫紹煊臉上的戲謔消失了,他忽然放開了楚禾,又走到院外去尋涼水沖澡,試圖強行壓下自己心裡那股邪火。
只是這畫棠院不比他在姚家村的那處小宅,一出門便能找到井水沖涼。
赫紹煊繞了許久,這才在後院裡找到一汪井水,直將自己澆得透心涼才回到畫棠院。
誰知他才進了屋,侍奉楚禾的兩個丫鬟便低著頭從房中出來,朝他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方才燈火通明的屋中此時只剩床頭的一盞孤燈。
借著昏暗的燈光,他隱約才看見被窩裡隆起的的小山丘,這才知道楚禾早已經躺下歇息。
赫紹煊輕手輕腳地繞到屏風後面,將身上浸濕的衣衫脫下來,換上一身乾燥溫暖的衣服,這才吹滅了燈,和衣躺到楚禾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