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偷偷抬眼看了赫紹煊一眼, 見他雖然臉色難看,卻到底沒出言反對, 便急忙應了下來, 邁著小碎步跑出去請人。
楚禾轉頭看見赫紹煊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心下一顫,連忙從盤子裡捏起一塊核桃仁送到他嘴邊。
赫紹煊側眸一看, 之前她粉撲撲的小臉上溢出一絲甜甜的笑容,與她平日裡的樣子截然不同。
可赫紹煊卻看了一眼便將臉撇開,沒好氣道:
「拿開!」
楚禾倒也不生氣,將核桃仁塞進自己嘴裡嚼碎了, 轉身到堂屋取了一副捲軸又折回來。
她將畫卷展開給赫紹煊看:
「你瞧, 這是我們上一回逛到謝春樓的時候, 顧芳奇畫的。」
赫紹煊還是偏著臉不看她, 楚禾便騰出一隻手來晃著他的胳膊:
「你看一看…真的畫的很好呢。」
在她的痴纏之下,赫紹煊終於肯撇過臉來看向畫軸。。
而他的目光卻很誠實, 在看過那副畫的第一眼之後便盯在畫上, 半分也挪不開眼睛。
楚禾將眼睛微微眯起來,像一隻貓兒一樣軟軟地趴在赫紹煊的膝頭,軟聲說:
「我聽說君王們向來都應該禮賢下士, 才會有更多的賢士慕名而來。更何況…」
她神秘兮兮地拖長了尾音道:
「顧芳奇對我們的助力或許不僅於此。」
赫紹煊微微偏頭望著她,似乎在等待著她的下言。
「顧芳奇生性灑脫,他雲遊四海,偏偏在昆陽歇下了腳步,還天天在樓子裡喝酒聽曲兒,所結識的人脈定然不少,自然對有才能的人也有來往。你說要找一個最適宜的人來做這個昆陽令的位子,試問誰能比旁觀者的眼睛更毒辣的呢?」
赫紹煊覺得她的話有道理,可一想到顧芳奇今日是來給她畫像的,便還是忍不住有點上火:
「他一個花天酒地的畫師,能有什麼政見?又怎麼知道一個父母官要具備哪些特質?」
楚禾雖有些疑惑他這股無名火是從何而來的,卻也不生氣,愈發耐心地勸道:
「多聽一個人的意見,總能有些心得。更何況,如今的情況也不可能再壞了,不是麼?」
在她軟磨硬泡的攻勢之下,赫紹煊最後才勉強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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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芳奇倒是大大出乎楚禾的意料。
她本以為這是一個每日爛醉如泥的痴狂才子,定然是一副長發散亂,穿寬袍廣袖的不羈模樣。
誰知見了他,才發覺顧芳奇果然不愧是名門出身,一副風度翩翩,氣度華貴的公子模樣。
見到赫紹煊和楚禾,他先是躬身行禮,繼而誠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