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赫紹煊卻顯得有些漠不關心,唯有在他聽見楚禾說道價值多少金的時候,臉上才稍微有一點波瀾。
他此時正看著一本兵書,時不時才會抬頭看一眼楚禾:
「你要是喜歡,留下那盒讓人給做首飾。」
楚禾搖了搖頭,小心將鴿子蛋放回原位:
「我年紀小,戴著這個反而撐不起來。跟何況,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了,該說你太過奢靡了。」
赫紹煊聞言,眼睛卻未離開兵書:
「這東西在玉京算是奢靡,你在東堯,就算一戴就戴就顆,恐怕海邊的漁民見了都會說你親和樸素,不似旁人穿金戴銀。」
楚禾聞言稍稍挑了挑眉。
她感覺赫紹煊似乎興致不高的樣子,於是便走到他身邊跪坐下來,小心翼翼地問:
「是不是因為這些珍珠要送到北堯去,所以你不高興?」
赫紹煊抬眼道:
「這些珠子在我看來還不如拿它換一堆銅板。如今各地都是整飭新建,處處都需要銀子。留著它們,反而還占庫存。若是你那招賄賂北堯后妃的法子真的有用,它們也算有了用武之地了。」
楚禾聞言,不好意思地開口道:
「我還以為…」
赫紹煊將兵書丟到一旁,漫不經心地問:
「你以為什麼?以為我和我叔叔之間不對付?」
楚禾的心裡話一下子被他說中,也不好再瞞著他,只能娓娓道出緣由:
「除了之前在魏城的時候你曾經提過一次北堯王,後來就沒聽你提起過。我以為王上是真的不喜歡他呢。」
赫紹煊嗤笑一聲道:
「赫瓚生性風流,荒淫無度,平生除了愛美人就是愛錢,我對他從來就沒有什麼好感。只不過…」
他忽然冷下臉來,似是嘆息了一聲道:
「不過他至少還有皇祖父身上的一些風骨。鎮守北境這麼多年,他在戰場上吃過多少苦,我作為軍旅之人也素有耳聞。想當年祖父也不過只給了他七萬兵馬,他卻自信滿滿地揮師北上,前往自己的封地。人人都以為他撐不過一年就會回京,誰知道他一撐就是十六年。自他奉命鎮守北堯之後,大堯版圖只有向北擴張疆域,從未倒退過一步。一百多年來,我皇叔赫瓚是在北堯草原上站穩腳跟的第一位諸侯王。他如今擁有的所有功績,都是他一刀一槍拼來的,這才是赫氏的風骨。」
楚禾聽著他的話也不禁動容,卻忽然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那你想成為皇叔那樣的人麼?」
赫紹煊斜眼望著她,唇角勾起一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