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葬曾經說過,小姐於魏葬,永遠都是小姐。只要魏葬一息尚存,這句話便永遠奏效。魏葬今日雖要離開,但來人倘若小姐需要魏葬,魏葬一定會出現。」
楚禾認真地點了點頭:
「好,我記下了。」
沉默了片刻,她又開口問:
「魏葬,你以後去哪裡?」
魏葬仔細想了想,唇角凝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眼中像是一個少年一般有了憧憬和光。
他開口道:
「待扶靈之後,先走一趟漠北,再去北堯草原,最後回玉京看看,然後再南下南堯,看看海上是怎樣一番光景…」
楚禾笑道:
「我差不多已經想到,日後大約江湖上會有一個行俠仗義的劍客,叫…」
她與魏葬同時開口:
「魏藏?」
兩人相視一笑。
魏葬亦接著她的話開口道:
「魏葬剛到東堯的時候,小姐曾問我叫什麼。今天,小姐還能再問一次麼?」
楚禾心下瞭然,唇邊掛著笑,極為認真地開口道:
「你叫什麼名字?」
「魏藏。」
許久之後他又輕聲開口:
「魏城的魏,寶藏的藏。」
月色猶如當年清冷,卻未見舊日的生離死別。
昔年月下來去無影的刺客,如今真正成為了可以堂堂正正行走在陽光之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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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送走魏藏之後,楚禾獨自一人回到了寢宮之中,洗漱過後便躺在了偌大的床榻上,只塌邊點著一盞孤燈。
她靜靜地望著那簇明亮的火苗,腦中回想著自己經歷的這一世,心中忍不住一陣悸動。
看起來,她似乎改寫了許多人的結局。
魏藏尋回了自己的身份,不再成為她生命里的影子,而是正大光明地走出了陰影之下,沐浴著陽光,書寫著自己的故事。
而她,也不再作為赫元禎的附庸,不再是那個默默無聞的楚妃娘娘,在無盡深宮之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青春流逝。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她亦得到了前世從來不敢奢求的東西。
她想著想著,眼前跳動的燭火似乎漸漸將她催眠,眼皮也困得打起架來,慢慢闔上了雙眼。
不知她一個人睡了多久,忽然落進一個溫熱的懷抱之中。
那人輕嗅著她發間的清香,覆在她耳畔吻著,說了幾句纏綿飄渺的話。也不知內容是什麼,她在夢裡羞紅了臉,轉身翻進那人懷裡,熟睡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