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無數次在夜間重演的可怖夢魘,都被皆數拋諸腦後了。
微紅著雙眼的阿笙踉蹌著向她的大美人撲過去,風聲連同清幽的些許花香,都在眼瞼餘光之處,擦成了模糊的一片白影。
細細揪住公子璜的衣袖,阿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道:「我來的太遲了。」
她看什麼,都是在被一層水色籠籠罩著:「都是我的錯,沒有照顧好寒寒。他一定會怪我的。」
輕薄的日光透著葉片的脈絡凝滯住,也在悄悄臨摹著世間難尋的毓秀公子秀色。
然後舉世無雙的大美人溫柔道:「不怪你的,阿笙。」
「全不怪你的。」
他全都知道的。
從頭到尾的事情,公子全部都知道的。
越是這樣低柔地哄勸,阿笙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出聲:「我一直在等你。」
一直一直一直都在等你,從黃昏到白晝,從數不清微光的黎明到沒有閃爍星子點綴過的深夜。
再到數不清的噩夢與偶爾聽到什麼有趣的故事,冷汗涔涔想要找你訴說,亦或是莞爾笑過想尋你分享。
回過頭來時都只不過是一場空。
「可是公子總是不回來。」
崔珩晏伸出指骨玉白的手指,如同兒時一般,細細擦過清麗瀅瀅女郎的淚水,清啞道:「是我不好,讓阿笙等得太久了。」
他回握住女孩顫抖拉住自己袖子的手:「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朗空是久雨初晴的日頭,有鳥聲伴著小昆蟲在輕吟淺唱。
對於阿笙來講,這才當真是酷暑的盛夏到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回來了回來了,這回是真的回來了
本來應該是下一章,但是我怕美人們撓我,就加了點字數先放上來
拼命暗示,美人們是要誇誇誰?
第45章 宛若白圭之玷
天幕蓋下來, 芝樹叢叢倚坐池塘, 欲晚的天色化開過絲絲縷縷芳草香, 撲簌過層層嬌艷盛開的花,是綿長的滴答輕響。
不知哭過多久,妍麗的女郎才止住淚意, 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一絲羞赧,彆扭地轉過頭去。
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哭鼻子了, 真像個跌了跤就要皺眉的小孩子。
指腹擦過她眼瞼下的最後一絲水汽, 崔珩晏縱容著拍拍她的肩:「我還沒有送阿笙生辰禮物呢。」
山木高遠, 又是那回噩夢裡掩不過的酷暑寒意。
阿笙僵了。
無數次夢魘里,那形相清癯的公子柔著聲音要送她生辰禮, 然後就是蠱蟲輕噬她的手腕,心尖一痛,便要喪命於此罕見人煙的深林。
發現女孩探究地望著自己,崔珩晏好奇地摸摸自己的臉:「是染上什麼髒東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