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到是那個沈課代表，自從上學期結束了選修課，一直就沒再見過他。
“謝謝，”她接過來，“我不和你多說了，上課要遲到了。”
說完就想要騎車走，沈課代表卻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車后座：“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她疑惑回頭，沈課代表目光中，有些不確定，但還是猶豫著問了出來：“我聽別人說，你和你們學院顧老師在一起了，那個顧老師還為了這件事辭職了？”
很多人從身邊走過，因為她摔的那跤有些láng狽，褲子和羽絨服都有些擦破了，總能讓人一再的回頭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qíng侶吵架兼打架……
她又看了眼手錶：“我真的遲到了。”
那個男孩還是一如既往地內向，沒有勇氣追問第二次。
因為這個意外事故，她走進教室的時候，已經遲到了十分鐘。
她上了趙茵三學期的課，知道這個老師習慣一進教室就點名，考勤並不占實際分數，但是考勤不好的人，是絕對不會拿到學分的。她一進教學樓就特地把羽絨服脫下來，先抱在了手裡，五百人的階梯教室，一走進門就成了眾人的焦點。
趙茵正握著粉筆，寫板書，似乎沒有看見她。
她有些尷尬，有些是遲到的原因，還有些是因為顧平生。
三四百人，90％都是新生，好奇打量這個站在門口的人。
“趙老師。”她看到趙茵放下粉筆，這才出了聲。
“遲到了？”趙茵看她，然後走到講台上翻考勤冊，“上節課你也沒有來。童言，如果這學期你再不能考過，大四再重修，直接會影響到你的畢業實習。你們院的畢業實習，是要一年全勤的，沒有實習單位會每周放你兩個半天的假，回來上課。”
“對不起，趙老師，上周我家裡有些事qíng，下次不會再曠課了。”
趙茵翻開書，沒再看她：“去找個位子坐下吧。”
一個簡單的小cha曲。
趙茵也沒有刻意難為她，可是就讓她覺得很忐忑，尤其是想起那個沈課代表說的話。
她想了一晚，終於在第二天早上，和沈遙說了這件事。
沈遙喝著豆奶，含糊不清地說：“童言，你怕什麼？讓別人說說又不會掉ròu？要我說你應該學學王小如的明星范兒，管你輿論如何不堪，依舊我行我素，越活越好。”
寢室里，到處都是生煎鍋貼的味道。
童言打開他給自己留下的筆記本電腦，大概八九成新的電腦，還是上學期他到上海時買的，留給她的時候，當著她的面清理硬碟。gāngān淨淨的D盤，除了只有兩個文件夾，一個是醫學有關的，他刪掉了，剩下的是法律相關的，都留給了她。
登錄msn後，看了眼他的名字，是灰色的。
她盤膝坐在椅子上，蓋上毯子，拿出物理書和筆記本，開始邊做題邊等他。
好在她msn上只有他一個人，很快，就有簡短的聲音提示，對話框悄然跳出了桌面：
“我好像遲到了。”
她把書放到腿上，很快敲打著鍵盤：
“還好，我正好看看書。”
“昨天過得怎麼樣？”
“很倒霉，騎車摔了一跤，上課也遲到了，中午打飯，竟然排到我的時候，沒有了最愛吃的宮爆jī丁。”
整體過程的確如此，只是省略了細節。比如衣服摔壞了，聽到了一些質疑的聲音，還有……遲到的課是趙茵的大學物理。
“聽起來，的確很慘烈。宮爆jī丁很好吃嗎？”
“在食堂吃久了，會吃什麼都沒有味道，只有吃這種很辣的菜，才能勉qiáng有些食yù。”
兩個人的對話，都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可是童言還是忍不住在笑，顧平生隨便兩句閒聊，就擊碎了這兩天的低落qíng緒。
他今天來的晚，才說了沒多久就快九點了，她知道顧平生的作息很正常，通常都是十點左右就睡了，雖然很捨不得，還是準備放他去睡覺。
本來已經說完了晚安。
她又鬼使神差地敲下了一行字：
要不要考慮恢復的差不多了，回國慢慢復健？
那邊沉寂了很久，他才回覆說：
這個，需要看qíng況。
童言就知道，他不會這麼痛快答應。
“可是我會想你，你……不會想我嗎？”
持續的沉默。
她盯著屏幕，有些忐忑。
“gān什麼呢？”沈遙看她的臉色，好笑道，“美人煞有外遇了？怎麼表qíng這麼凝重？”
她看了眼沈遙：“我在和他說一件很嚴肅的事qíng。”
“你有了？”
童言瞪了她一眼，不再理會沈遙的調侃。
他的頭像依舊亮著，可是卻沒有再回復。
難道去洗澡了？還是……童言腦子裡浮現出那晚的qíng景，忽然有些害怕，他在美國應該是一個人住的，如果忽然倒水，摔倒……她很快敲打鍵盤，就連這種輕微的響聲，也讓人莫名不安：“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