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公司?”他問。
她嗯了聲,隨口編謊話:“新劇有些東西要改,我去和他開個小會。”
那邊難得沉默了下,才問:“在哪裡?我去接你。”
她仰頭看蕭余公司的大廈,繼續往下編:“開完會來找蕭余了,就在東方廣場樓下。”
話音剛落,就聽見電話那邊兒有熟悉的聲音在說話,一個男人的聲音。她愣了下,立刻淚目了,果真是舉頭三尺有神明……是劉導。她怎麼就忘了呢,他們兩個是有合作的,在天津還特地見過面。
易文澤笑著應對了幾句,才對著她說:“很快就到,我訂個位子,你直接進去等我。”
佳禾的視線從櫥窗模特的臉,滑到艷麗的妮子大衣,再到過膝長靴,終於還是理虧地認了:“好,一會兒訂好了,把名字發簡訊給我。”
曝光了,徹底曝光了。
他絕對是故意的……
這家餐廳她曾在慶功宴時來過,所以在易文澤來之前就算了下時間,點了一桌子的菜,咬牙切齒地給他làng費銀子。放下菜單時,他的簡訊正好進來:馬上就到。
一句馬上,三分鐘後門就被推了開,引路的小姐明顯熱qíng的過了頭,正主還沒露面,就不停說易先生如何如何的。佳禾猛低頭看菜單,直到感覺有兩個人坐下來,才忽然被一隻手抽走了菜單:“都點好了?”
佳禾尷尬抬頭,透過鏤空的燈影,嗯了聲,才對著劉導扯唇笑:“劉導。”
“啊,是佳禾啊?”劉導很刻意地笑著,然後才嘆了句,“早知道了,你就別緊張了。”佳禾倒是真傻了,側頭去看易文澤,他正慢條斯理地翻著菜單,很淡地笑了下:“在天津時,不小心說漏了。”
所以,一直都是她在自欺欺人?掩耳盜鈴?一葉遮目?!
所以,他還是故意的……
芥末拌菠菜,真是吃的她淚流滿面,正要伸手拿橙汁,碰到杯子才發現是冰涼的。她猶豫著,想起身邊那個不透明黑色袋子裡的東西,才心虛地出聲,叫小姐添了杯加熱的椰奶。說完就被易文澤看了一眼。
好吧,她承認她一直喜歡喝冰橙汁下飯的。
最後到了車上,自己很小心地把那個袋子扔到后座,他才問了句:“今天去哪兒了?”佳禾想起自己還欠他一個解釋,可怎麼都找不到更稀罕的藉口,只能很淡定地說:“蕭余失戀了,我去陪她。”
笑笑,我對不起你。
她默念了一句,易文澤倒真是無奈笑了:“你朋友那麼容易失戀?”
她十分篤定地嗯了聲,還很沉痛地說:“她也覺得這樣太丟人了,所以千叮萬囑不要讓我說出去。”
他終於放過她:“今天不舒服?”
真是細心,她很苦悶地暗嘆了句,嗯了聲。
黑色的袋子,拎在手裡就覺得心虛。
她就這麼跟著他下了車,上了樓,進了房。看著他換衣服,洗澡,最後坐到辦公桌後開始看堆了一疊的文件,才算是找到了最好的時機,鑽進了洗手間。
剛才拿出一盒,認真看說明書,就聽見他走進臥室,然後是接電話的聲音,不輕不重環繞在耳邊,弄得她幾行字看了好久。明明是很直白的說明,還配了圖,可她就是看不下去,好長的電話,也不知道是誰這麼能說。
她怕他察覺自己太久,只能擰開洗澡的開關,在嘩嘩的水聲中才算是放鬆下來。
忽然的叩門聲,嚇得她險些掉了手中的紙。
“你沒拿衣服?”
“啊,是啊,忘記了。”
過了一會兒,他有敲門,她只好很心虛地探頭出去,看到他拿著自己的內衣和睡衣:“這幾天一直在降溫,不要裹著浴巾出來。”
她接過來,笑了笑,迅速關了門。
在巨大的壓力下,她終於把衣服丟在架子上,伸手撕開了包裝。一秒兩秒,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只覺得喉頭髮緊,gān得想喝水。
結果,很清晰的一道紅線,只有一道。
一道是什麼來著?拿起說明書又小心看了一眼,嗯,是沒有。
還是不確信地用完了五盒,她才徹底落了心。
火速收好所有東西,洗gān淨穿好衣服出去,這種時候倒是氣定神閒,心裡有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