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說五爺方才到底是為著什麼呀?」玥婷還是耿耿於懷。
陳茗兒搖了搖頭,她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
沒人會明白。
只有沈則自己清楚,他究竟是為什麼不敢叫陳茗兒去量身長。
第6章
打發走了陳茗兒,沈則又坐回了沙盤上,還是之前的姿勢,盤著腿,胳膊肘搭在膝頭,神情凝重,脊背繃得筆直。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讓人疏離的正氣。
只是此刻,這一身冷硬的骨頭之下,是讓沈則措手不及的無恥反應。
她只不過是替他量了腰圍,行為舉止並無半分逾越,甚至比之旁人還有著刻意的迴避和收斂,他呢,他竟絲毫控制不了自己。
真是枉讀了這些年的聖賢書。
他垂頭靜坐,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鼻息間卻似乎總能嗅到她的髮絲留在自己胸口的香味,像是在荒草地上引了一把火,火勢蔓延,看不到盡頭。
若是看不到她,也罷了;又或者她嫁做人婦,他就是再難受,也只能憋著。現在,她就在他府里,他若是想,可以每天都看見她,他甚至可以再卑劣點,想個堂而皇之的理由把她弄到自己的院子來,可那又能怎麼樣呢?
她的心還是在別處,而他的心,卻仍是要深埋起來。
想到這,沈則突然泄了氣,他突然意識到,他對陳茗兒的念想,比他自己從前以為的還要貪。
他竟然想要她的心。
沈則提了下嘴角,自嘲地笑了笑:「配嗎?」
此時此刻,以他的身份,可以對這世間隨便哪個姑娘動心起念,卻獨獨不能再貪念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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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月錢這日,陳茗兒老老實實地把月例銀子連同這些日子得的賞賜一同交給舅母,由她轉交崔氏。非得經這麼一道手,崔氏是怕陳茗兒自己私藏,舅母是知曉她每月領多少銀子的,順手就把帳查了。
陳茗兒如何不知道崔氏愛財如命,也不願再招惹她,真是一枚銅錢都沒給自己留。
舅母嘆了口氣,「傻丫頭。」
說罷,不由分說地分了一半回去,塞進陳茗兒手裡,「你自己也得留些,還能做一輩子丫頭?」
陳茗兒一愣。
舅母繼續道:「你來日總還得要嫁人過日子,你手裡有些銀錢,婆家也不敢低看你。」
舅母的這番話,陳茗兒是聽到心裡去了。她是應該往自己手裡攥些錢,但不是為了嫁人,是為了不嫁人也能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