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乍聽總是荒誕,細品卻別有深意,聽得陳茗兒早忘了心頭的不快,一雙眼盈盈亮亮,轉而問他:「所以你不娶妻,是因為不信長久?」
「呵……」沈則低頭一笑,「我怎麼把自己繞進去了。其實不光是男女之間,還有……」他一頓,似乎不想多言,簡短道:「世事皆如此。」
他伸出胳膊撿起陳茗兒落在地上的一截絛帶,在手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話也說得散漫:「閔源其貌不揚,對你是口出惡言那是公報私仇,你大可不必在意。」
陳茗兒抿唇一笑,點了點頭,「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沈則把絛帶往她膝上一扔,起身,「你要先學會心安理得,再去學誠惶誠恐。」
「心安理得又誠惶誠恐?」陳茗兒好似能體悟他所說的情景,卻又不大真切,懵懵懂懂地等著沈則的解釋。
沈則朝著在遠處等了半天的楊平擺了擺手,轉而道:「太子找我,我得進宮一趟。下回你要去疏影閣送東西找楊平,他腿腳快。」
陳茗兒仍坐在原處,看著沈則快跑兩步,接過楊平拋過來的馬鞭,走得倒是又快又利落。
他好像從來都不知道回頭多看一眼。
陳茗兒收回目光,看向垂落在膝頭的絛帶,彎了彎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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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撞見陳茗兒,閔源的心內就一直不安定。她不得不承認,那如畫的眉眼,不盈一握的細腰,玲瓏精緻的身段,別說男人了,同為女人她看著都有些挪不開眼,她那個弟弟就更別提了,留著陳茗兒在京城,始終是個禍害。
伺候閔源的丫鬟從崔氏那打聽到陳茗兒人在沈府,閔源一聽,連說了幾句不好,「你想想,她怎麼偏偏就進了平陽侯府?這定是閔心遠的迂迴之計,把人交給沈則護著,等他從峽州再去磨老太太去,他還真是不死心吶。」
「那倒也不難,您跟平陽侯夫人說一聲,叫她把人驅了就是。」
「不行,這事兒不能驚動夫人,也不能叫沈元嘉知道,」閔源抓著手中的帕子,恨恨道:「咱們得出其不意,絕了這個後患。」
作者有話要說:啊,馬上就是狗血但又讓我暗搓搓興奮的情節……嘻嘻嘻
第17章
從東宮出來,儘管沈則特意繞了遠路,卻還是被長寧截住了。
「公主。」
他後撤一步拱手行禮,特意把尊卑後面的疏遠演到淋漓盡致。
長寧蹙著眉頭,幽幽地瞪了楊平一眼,楊平後背一涼,知趣地退開了。
落日餘暉中投射在地上的是涇渭分明的兩片人影。長寧上前一步,生生地讓兩人的影子重疊,她固執地看著沈則,一字一句同他道:「我及笄了。」
「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去求了父皇要他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