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則點了點頭:「還有嗎?」
「還有啊,就是傅醫正聽到襄城大捷的消息後,就一直不說話,臉色也很不好看,」陳茗兒深吸了口氣,又抿了抿唇,小心道:「她跟我說過,她心裡曾有個人,可那個人死了千百回,我在想,那個人會不會就是……」
沈則聽著她說話,動了動下巴,淡道:「是司空乾。」
雖然已經猜了個七八分,可真聽到沈則親口說出來,陳茗兒還是恍了神,「那太子叫她來,是何用意啊?」
沈則抬眼反問:「你說呢?」
陳茗兒慢慢低下頭,認真回想著:「所以太子才要瞞著你,不叫你知道,因為你不願意這麼做。」
「兩國交戰,與私情無關,」沈則提了提嘴角,「若論私情,我也有。」
「同窗情誼嗎 ?」
「不光如此,」沈則沉了沉眼皮,「他救過我的命。」
陳茗兒總算知道沈則為什麼夜不能寐了,可她又不懂了,既然如此,為什麼非要叫沈則來打這場仗。
沈則似乎看出了她的疑問,解釋道:「正因為我與他同窗,最為了解他,才最適合出戰。而我,」他吐了口氣,「我身後是大梁的江山和百姓,我別無選擇。 」
陳茗兒招不出再能安慰他的話,只伸出手在他垂在膝頭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卻被沈則反手一把攥住,片刻,又鬆開。
他低著頭,不敢看陳茗兒。
「我……」陳茗兒張了張嘴,終是放棄,「我不知道說什麼。」
沈則搖頭他:「你什麼都不用說。」
你只要陪我坐著就好。
可陳茗兒急切地想要做點什麼,猛地問他:「你,你想不想喝酒?」
沈則先是一愣,旋即笑了:「你不必陪我。」
她能問出這句話,已叫他心頭怦然。
姑娘執著地看著她:「可我冷,我想喝。」
沈則挑眉:「真喝?」
陳茗兒用力點頭:「喝!」
「成,喝。」
沈則腰部發力,直接站了起來,伸手去拽陳茗兒,兩人的距離倏然拉近,月夜冷風混著她髮絲的澡豆的香味鑽進鼻子裡。
連著幾晚都沒睡,沈則這會兒本就慢半拍,竟攥著手腕把人往懷裡扯了扯。
陳茗兒不著意,身子一晃,撞上他的胸膛,她伸手一推,倒也沒惱,只是笑他:「你還沒喝酒呢,怎麼就裝醉呢?」
沈則低下頭,微熱的呼吸撲灑在陳茗兒耳畔,他說出的話也是滾燙的,「我的心意沒變,你的呢?」
親眼見她對閔之的冷漠,沈則心裡那些念頭,壓下又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