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茗兒注視著宇文休,他眼神閃躲,氣勢又是故作的強硬。陳茗兒心裡清楚他眼下雖是嘴上不認,心裡已是信了五分。
陳茗兒搖頭淡笑,起身道:「將軍既然如此信任司空乾,那後頭的話我也不必說了。將軍好自珍重。」
說著話,人就要往外走。
宇文休見狀,急著叫住她:「姑娘留步。」
陳茗兒聳肩吐了口氣,似是無奈,「將軍還有什麼話。」
宇文休抖摟著手中的信封,「既然司空乾命你除掉我,你就這麼走了,如何跟他交待。」
陳茗兒沒回頭,飛快道:「那是我的事。」
話音落地,人又往前走兩步,可到了門口忽又轉過身來,快步走到宇文休跟前,咔嚓兩下替他把手腳的鐐銬都解開了。
「你?」宇文休一隻久經沙場的老狐狸,竟然被陳茗兒打了個措手不及,茫茫然竟僵住了。
陳茗兒冷聲諷刺:「怎麼,將軍才被鎖了幾日,就習慣了這鐐銬?鬆了解,反倒受用不起了是不是?」
宇文休做了十年楚國大將軍,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指著鼻子諷刺過,但陳茗兒的話莫名叫他覺得痛快。
他松鬆手腳,仰頭道:「門口守衛森嚴,你堂而皇之的進來,還能替我開鎖卸去刑器,姑娘,你好大的本事。」
「這就叫本事大?」陳茗兒嗤笑,「那將軍也太沒見識。門口守衛森嚴又如何,只要是男人,沒有一個是有骨氣的。」
說罷,也不管宇文休,負氣般轉身就走。
宇文休攔了一胳膊,竟也沒再動手腳,「話不說清楚,我也受不起姑娘這救命之恩。」
陳茗兒不耐煩地瞪他一眼:「你根本就不想走是不是?你還想著用醫時疫的方子來換沈則一條命是不是?宇文大將軍,你真是……」
陳茗兒小聲罵了一句。
宇文休根本沒心思去關心她是罵自己笨還是罵自己蠢,搡一把道:「你竟然知道這些?你果然是司空乾的人?」
「我是誰的人都不重要了,司空乾已經派人把醫時疫的方子送過來了,不出意外明日就能過江。若是他給的方子真有效,宇文將軍,這之後的事如何,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宇文休不信:「他若是把這方子給了沈則,功虧一簣,他不會。」
陳茗兒眉梢輕挑,漫然輕笑:「將軍不會沒聽過傅婉儀這個名字吧。」
宇文休臉色一繃,仍是平靜道:「小兒女的事,家仇面前不足為提。」
看來是他也知道傅婉儀同司空乾的過往。
「小兒女?」陳茗兒嘆了口氣,「傅婉儀隨軍到了荊州,為了救治染病的將士也染了時疫。可不是小兒女的事,而是人命關天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