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走這條路,之前春歸從未帶他走過,從一片林子穿出去,走一條小徑,在小徑盡頭,左轉進林子。那片林子,腳下盤根錯節,頭頂葉子連著葉子,一絲縫隙沒有,顯然是一處深山老林。
倒是比之前暖了一些。
春歸在前面快速的走,不知走了多久,宴溪甚至有些疲累,終於得見天光。又是一條小徑,縱向天邊。抬頭看了看日頭,差不多未時了。
「春歸,今兒不打獵不採藥了?」宴溪有些納悶,追上在前面疾走的春歸,小鹿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不。」春歸沒有停下,他們要快些走,這樣夜深前還能趕回草廬,若是腳程慢,就要明兒個了,不能讓阿婆擔心。
「那咱們去哪兒?」宴溪被她搞得摸不清頭腦,微喘著問她。
春歸停下來,指指他身上的獸皮:「太小。」宴溪明白了,這女子,看他批的獸皮太小,帶他去尋獸皮,看這架勢,是要帶他打一頭獸?好傢夥,宴溪想到這竟隱隱有些興奮,搖頭晃腦的衝到春歸面前:「是去打獸?」
春歸看他的傻樣子,笑出了聲:「不。」
轉身走了。
二人低頭繼續走,又走了一個多時辰,林子裡一塊空地,平地起了一座庵。那座庵,遠遠的看上去,被林子包圍著,頗有遺世獨立之姿。春歸走到門前,抓起木門上的鐵環叩起了門,叩門聲在林子裡響了又響,直衝霄漢。
過了許久,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稍等。」又過了許久,庵門開了,一個年老的姑子開了門,看到春歸,臉上頓起了一絲暖笑。
「施主。」她雙手合十,朝春歸施禮。
春歸亦十分虔誠,雙手合十向她回禮:「比丘尼。」她回過禮後從懷裡掏出一包鹽巴塞到那老姑子的手中。鹽巴,無論在大齊還是西涼,都是緊缺之物,春歸卻給了她一包,可見春歸與她,感情不淺。
宴溪還在思忖,春歸已經隨那姑子從里院牽出兩匹馬,給了宴溪一匹。
「走。」春歸對他說,不待宴溪反應,她已出了庵,翻身上馬,宴溪連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