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歸捏起來,放到鼻下聞了聞:「羌活。」
「這個呢?」又遞給她一種。
「荊芥。」
「桂枝。」
「柴胡。」
「天花粉。」
「.…..」
這些草藥與春歸在山上采的時候截然不同,但她通過味道可以聞出來,基本說個□□不離十。郎中的嘴角幾不可見的扯了扯,這女女倒是有天分。可惜話少了些,看著總像是不靈光的。他放下手中的藥材,把雙肘支在面前木桌上,煞有介事的問春歸:「春歸,喜歡這些藥材的味道嗎?」
春歸連忙點頭:「喜歡。」在山上採藥的時候,總是會放到鼻下用力聞一聞,有時也會放進嘴裡吃上一點,倒是沒有出過事。
「那你可知這些藥材,每一種有什麼用處?」
春歸搖搖頭。
郎中笑了笑:「那每日我教你一種如何?這樣日後你就可以照料你阿婆,為你阿婆簡單醫病了。」說的很好聽,其實是想騙個徒兒。
老郎中究竟是誰,沒有人了解。大家只知曉無鹽鎮有個神醫,似乎是從其他地方雲遊來的,喜歡無鹽鎮,便在這裡扎了根。其實老郎中姓薛,大齊少有的姓氏,大齊的國醫都姓薛。他的身世,他不說,無鹽鎮上的人也不問,生了什麼病來老郎中這抓個藥,藥到病除;若是老
郎中不給抓藥,那就穿戴整齊,回去坐在棺材板上等死。
他沒收過徒兒,有一些鎮民把孩子送到他這,想跟他拜師,他前後左右打量人家一眼,說兩句話就把人打發走了。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把孩子往這送了。薛郎中收徒有講究,先看眼,一雙眼清澈坦蕩的,由眼觀心。說白了,從醫是大德,救死扶傷是大善,眼中有雜質的人,幹不了;看了眼,再問問醫理,光有良善還不行,還得有天分。
這春歸,薛郎中是看上了。
你看這女子,身著一身素裙,站在那一排排小抽屜前,拉開這個聞聞,拉開那個聞聞,自動報起了藥名,自己逗自己玩上了,薛郎中笑了。
二人泡在這屋裡許久,郎中有一搭無一搭的與春歸說幾句話,比如這蒼耳子,祛風除濕,用於風濕痹痛,風疹瘙癢;這陳皮,行氣化滯。他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春歸有一搭無一搭的聽著,過一會兒薛郎中再問她說了什麼,春歸三兩字就答了。倒是沒錯。
阿婆在小廚里做完了飯,過來叫他們吃。看到春歸頭埋在一個抽屜里,不知在鼓搗什麼。剛要開口,卻被薛郎中爛了出去。
薛郎中清了清喉嚨:「我看春歸天賦異稟,想收來做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