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歸忍不住也給自己切了一塊兒,太好吃了:「阿婆偏心!」
青煙嗤嗤的笑出聲,想起什麼似的問她:「瘟神還來嗎?」
「不來了。」她問的是宴溪,後來春歸與她說起過與宴溪的事,著實出乎了青煙的意料, 一個看著那麼堂堂正正的人,卻在男女之事上這樣糊塗。春歸不想提宴溪,這幾年她識人多了,更見不得宴溪在她面前隱忍。感覺就像一隻狼隱藏了自己利齒。無論說什麼都對著你笑,好像他生來沒有脾氣。
春歸又不傻。他堂堂的大將軍能沒有脾氣嗎?無非是從前做錯了事,良心過不去,又或者根本就是日子無聊,想再拿自己逗一次悶子。
青煙看她似是不開心,拉了拉她的手道:「昨兒一個姑娘來取衣裳,手裡拿著一個糖人兒,看著十分好吃,我便多問了一嘴,原來是打蜀地來了一個捏糖人的先生就在這條街拐角。咱們去吃好不好?」
春歸一聽說有糖人兒吃十分開心,一個勁兒點頭。又想到自己的書看完了該買了:「那你還要陪我去書屋。」
「那感情好,現在就去。」青煙與做活計的阿婆交代了一句,便拉著春歸出門了。
這兩位女子,一個溫婉一個歡脫,都生的仙人一般,無鹽鎮上的人都識得:一位是面鋪家的姑娘,一位是成衣鋪的掌柜。也有人記得青煙過去的事兒,但大家都閉口不提。誰還沒點糟心的事,向人家姑娘傷口上撒鹽,不地道。
正走著,身後突然想起一個聲音:「青煙姑娘。」
二人聞聲回頭,看到一個男子站在那裡,他的頭髮半灰半黑,一身赤金色長袍拖到地上。青煙的手瞬間冰涼。春歸察覺到她的異樣抓緊了她,微微向前探了半步,擋在青煙身前。
「請問公子何許人也?無鹽鎮上沒見過。」春歸這幾年隨人走鏢,江湖上的規矩也懂一些,先問姓甚名誰。
那人聽到春歸這樣問他,嗤笑了聲,拖著長袍向她們邁進一步:「青煙姑娘,好久不見。」他的眸子中閃過一道猩紅,似是著了魔。
青煙的手滲出的冷汗,濕漉漉的緊緊攥著春歸。春歸從未見青煙如此過,心裡大概瞭然那人是誰了。「西涼不好呆了嗎?」春歸瞪了那人一眼,拉著青煙走了。過了半晌,回頭看那人,已是消失不見。
青煙驚魂未定,雖已時過境遷,但當時的恐懼已在心內深深扎了根。是這個人,他沒有自己動手,而是坐在一旁看著。青煙猶記得那刀片劃在身上的感覺,還有那檀香燙在身體上的灼燒感,還有那活人在用力撕咬皮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