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指了指自己的眼:「我走不快。」
宋為道了一句:「得罪了」,將薛仁扶上自己的馬。
途中才得知,薛仁正想奔無鹽鎮去。他在坊間聽百姓們議論,說無鹽鎮遭瘟疫了,正在封城,西涼人擔心瘟疫會蔓延,正在想辦法解決。能想什麼辦法?無非是給大齊施壓,慫恿大齊屠城;若是大齊不動手,他們剛好有藉口殺將過去。
薛仁使了計謀逃了出來,他眼睛不便,走得慢,走了十日,才走那麼遠。
宋為帶著薛仁一路快馬加鞭回到無鹽鎮,遠遠的看著城門冒著黑煙,心中一緊,夾緊馬肚子跑了過去。到了近處看到城門失火,張士舟他們正在救火。
「怎麼回事?」
「失火了。」
張士舟看到薛仁,連忙對宋為說道:「快讓薛神醫進去吧,春歸…染病了。」
宋為聽說春歸染病,心中一緊,帶著薛仁就奔醫館跑。到了醫館,來不及寒暄,就被帶進了春歸的臥房。薛郎中剛剛為春歸把了脈,此刻的春歸,躺在床上,蓋著厚被子,嘴唇青紫,不停的在抖。宴溪坐在床頭,緊緊握著她的手。看到薛仁,哽咽的喚了聲:「薛伯。」
薛仁尋著聲摸過去,抬起了春歸的手腕,那手腕,滾燙。過了許久,緩緩放下。對宴溪說道:「還有什麼話,儘快說罷…」
留下宴溪宋為在這裡,獨自出去了。
宴溪淚水糊了眼,說不出話。
宋為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捏了捏,此刻還能說什麼呢?無論說什麼,都那樣蒼白。宋為又看了眼春歸,她瘦的不成樣子,從前的歡脫模樣不見了。宋為覺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塊兒,捂了捂自己的胸口,轉身走了出去,那裡面,是春歸繡給他的帕子。她繡的不好,像打蔫的花,然而宋為覺著很好,極好。
春歸似是轉醒了,看到宴溪坐在她床頭。「阿婆..」春歸惦記著阿婆,問宴溪。
「阿婆..這幾日累壞了,在房中歇著。」宴溪把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吻。
「青煙…」
「青煙很好,她清早的時候去了城門,隔著八丈遠與張士舟喊了會兒話。」
「薛郎中…」
「薛郎中歲數那樣大,體魄倒是強健,累了這麼些日子,愣是沒染病..」宴溪起身替春歸換了一條帕子。
春歸抓住他的手:「你呢?」
「我不好。」宴溪躺到她身邊抱著她:「剛成了親,娘子就病了。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