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聽到春歸說他生的丑,剛要轉過頭去為自己辯解幾句,卻看到穆宴溪正笑著看他。穆大將軍那張臉,無論何時,哪怕在北線時凍的那樣厲害,也能依稀看出好看來。何況這會兒,黑是黑了點,卻不影響他的美色。
與大將軍比起來,自己的確是生的丑,默默嘆了口氣,咽下了這口惡氣。
春歸在馬上坐了一會兒便進了轎子,走了這許久,她幾乎不坐轎,但每日都會有一兩個時辰去轎子內看會書,是臨行前從市面上淘來的基本《瓊州志》。倒不是什麼好書,但確確實實能把瓊州那個地界寫清楚,這是她從前走鏢之時留下的習慣,無論去哪兒,先把地方摸清。
這瓊州,十分潮濕,又因著有海,日頭極烈。多數瓊州人靠捕魚為生,常年風吹日曬導致他們多數很黑。再往深了想,瓊州為何會鬧匪?捕魚是天老爺賞飯的行當,若是碰到大海鬧脾氣,別說捕魚,人都要葬身海底。是以瓊州的匪,大多是漁民。漁民擅拋餌撒網,也擅海戰。春歸打開轎簾看了看這支隊伍,海戰怕是不行了。
這樣想著,難免憂慮。
「前方何人?」嚴寒突然喝了一聲!
第105章 花無百日紅(一)
宴溪放眼看過去, 轎前躺著一個人, 皮膚漆黑油亮,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朝嚴寒點點頭, 嚴寒下了馬,帶著人小心的走到他面前。那人呼吸已十分微弱,看到有人前來微微睜開了眼…
「何人在此擋路?」嚴寒手執兵器又怒喝了一聲, 卻向手下擺了擺手。
那人微睜的眼似乎有了一絲微光, 嘴動了動, 似乎在說著什麼。嚴寒跪趴下去將耳朵湊到他的嘴前,終於聽清了他說的話:「救命…」
「他說救命。」
「救誰?如何救?」宴溪不知何時已站在嚴寒身後,他本不該多管閒事,但因著地上這人的皮膚和長相, 像極了瓊州人, 於是多問了一句。
那人的手微微抬了抬,指向很遠的地方, 而後頹然的落下, 頭一歪, 死了。
宴溪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在很遠的地方, 有一個一個小黑點,宴溪手指了指:「你們幾個,去看看。」
隊伍停在路邊歇息,春歸下了轎欲上前去看那已死之人,卻被宴溪蒙住了眼:「別看了。」
「哦。」隨宴溪去路邊坐下,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大頭兵回來了:「大將軍,那邊…大體有數百人,問了一下,都是打瓊州過來的。」
「瓊州到這裡幾千里..」嚴寒向遠處望了望:「要招來問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