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會結束後,私下裡,她堵住梁維遠。
有關於他的千言萬語她都想問。可是最後她堵著梁維遠,只是靜靜的堵著,什麼也沒問。
因為梁維遠的眉眼間並不憂傷。那就說明,不管是否換心順利,是否有排異反應,他起碼還活著。這就很好。只要他還在,她就有希望支撐下去。
經過四個多月的緊張拍攝,電影順利殺青關機。
四個月里,余友誼手把手傳授鄭穎拍攝技藝。余友誼每當坐在監視器後面時就像換了一個人,嚴肅,沉靜,智慧。鄭穎對余友誼的qíng感越來越複雜。個人主義崇拜qíng緒越來越壓制不住的冒泡湧上來。有時她甚至會為自己從前和余友誼的鬥嘴感到後悔――她怎麼能那麼褻瀆一位大師呢?可是當出了片場,一言不合余友誼就彎腰要脫鞋的時候,她又覺得崇拜什麼的都隨風而去好了。余友誼還是那個大噴子而已。
不久後電影做好了後期。期間鄭穎一直心心念念著沈一帆。
天氣由暖變涼,由涼又變暖。燕子告別了一季飛走又飛回來了。那他呢?歸期在何時呢?
鄭穎第一次看完成片後,於無聲中,讓眼淚爬了一臉。
她像靈魂出竅一般,坐在一旁,看著自己和沈一帆從頭到尾又戀愛了一番。
故事是開放式的結局。最終男主角去治病了,讓女主角等待,等待他歸來。他以這樣的方式,希望萬一自己有一天不能再回來,那么女主角可以在等待中漸漸淡卻思念他的痛苦,有朝一日可以重新擁抱生活。
沒人知道男主角到底健康歸來了沒有。但人們一定感覺得到女主角內心的執著。她什麼也沒說,卻叫人能明白,她會一直等他,等下去。
鄭穎講故事,也有一點她自己的高明之處。這片子看似講的是愛qíng,實則不經意間已經上升到討論生命的層面上去了。
什麼是生命的永恆呢?不是他活著回來才代表他“活著”。而是,只要他在她心裡不死,他即是永生著。
所以他會不會回來,她不知道。但這不要緊,她會守著心慢慢的等。哪怕他早就沒了,她等了他一輩子,到閉眼時才明了這事實,也不算她白等。他活在她心裡,陪了她一輩子,不是嗎?
片子被余友誼cao作著,拿到國外參加了一溜的電影節評獎活動。
意外又不意外地,這片子為鄭穎一連捧回了四個國際大獎。她獲了一連串的最佳新人導演獎。
一夜之間,她名噪國際。
同名小說借著彩頭出|版上市,又是一夜之間,占據各大新書暢銷榜。
好事一來就成雙。
《隨隨便便》獲獎不久後,周師傅主控的那部片子也在全球上映了。
不出周師傅所料,片子裡,鄭穎和鄭耀祖姐弟對打的場面成為全片最亮眼的片段,這兩位華人少男少女一下打開了老外們的審美眼界。
國際評委會毫不吝嗇地把最佳新人獎頒給了鄭穎。
當他們發現這位獲獎少女就是前不久獲獎的《隨隨便便》的導演以及編劇的時候,他們震驚了。他們給予鄭穎的評價是擲地有聲的八個字:能文能武,華人之光。
國外接連捧回榮譽,國內民眾高呼鄭穎是國人驕傲。甚至官媒大篇幅發表鄭穎個人專訪,稱讚她為祖國爭光。
有了官方輿論加持,國內各大院線紛紛下檔其他影片,主力排片鄭穎獲獎的兩部電影。
上座率場場火爆。
余友誼對鄭穎說:死丫頭,恭喜你,以你今時今日的成就地位,你已經無人可欺。成墨陽就算本事再大,大不過官方,大不過民意,從今以後,他再也撼動不了你。我說過,一切苦難都是你腳下的基石,現在它們把你墊得高高的,你可以睥睨當初看低你的所有人了。
這一晚,鄭穎久久難以入眠她回想著剛入這一行的時候,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副德行。對比現在,她無限感慨。
那時自己胸無大志得過且過。沒有拿得出手的本事,沒有像個樣子的作品,於是就算有了上桌的機會,可誰也都拿她不當一盤菜看。當時她覺得挺委屈的。可現在看這種委屈卻是自己把自己慣出來的毛病。世上沒有白來的尊重,一切都要依靠自身自立自qiáng去博取。
★★★★★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著。鄭穎感覺得到自己現在的聲勢簡直快要bī近神龍教教主的仙福永享壽與天齊了。
在她火焰高漲的聲勢下,梁維遠突然蹦了出來,又給她的聲望加了把柴。
梁維遠致電余友誼和鄭穎,告訴他們:“做好思想準備,接下來可能會有我的爆炸xing新聞。”
鄭穎和余友誼都很懵bī。誰做好準備?做好什麼準備?什麼爆炸新聞?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在他們的懵bī中,很快一條娛樂新聞炸得全球娛樂界都沸騰了。
――國際影帝梁維遠和國外某著名財團三公子,出櫃了。
鄭穎看著新聞,目瞪口呆。閱*文無數的她默默流下兩道鼻血。沒想到梁維遠和沈三哥居然來真的好刺激!
刺激過後,她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越笑越趨近歇斯底里。
余友誼怕她笑癲過去,忙扶住她,大聲問:“笑什麼呢笑笑笑?”
鄭穎揩去眼角笑出的眼淚:“看到有qíng人終成眷屬,替他們開心!”
余友誼沒什麼好氣:“開心個屁開心!你忘了你和梁維遠的緋聞了嗎?你現在才成了別人眼裡的大笑話了!你緋聞男友愛男人不愛你,你說你在外人看來得有多可憐!”
鄭穎一臉的不以為意:“那就讓他們多可憐可憐我吧,反正我招人疼!”她還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