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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寧軒身旁,我渾身緊繃。而他卻像完全不曾認識我一樣,平靜而淡漠。他讓我覺得,此時我在他眼裡,其實真的就是一個從沒見過的陌生人。
陶子看了我一眼,被我慘澹的死人臉弄得似乎心裡很沒底。我還欠著她三個月的租金沒jiāo,這個時候我要是意外的撒手飛天,她將損失不少她一生摯愛的人民幣。
館長在一旁犯起了職業病,對我和陶子下任務說:“別都傻待著啊,該gān活了!”說完他自己也覺得工作上那套話拿到此時來用,實在有那麼點鴇爺的味道,於是連忙改口說:“那個我是說啊,你倆都別愣著了,快遊戲起來活躍起來哈!”
陶子於是皮笑ròu不笑臉上笑心裡想著房租笑得很難看的對寧軒說:“程先生這遊戲是這樣的……”她又把遊戲規則說了一遍,說完以後竟然還不忘缺德的補充一句:“這遊戲,我們館裡我玩得是最拿手的,從來沒輸過;這遊戲,我們館裡蘇雅玩得是最孬蛋的,從來沒贏過。今天您跟我們展覽館前後兩個第一名一起玩,程先生我包您玩得過癮,玩得開心,玩得高處不勝寒忘記今昔是何年!”
我真想大吼一聲對陶子說:姑娘你實在TMD丟人了!仨月房租就能讓你惦記得jīng神錯亂內分泌失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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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軒看了我一眼。這是整晚,在我印象里,他第一次直接看向我。
他的眼神,清涼薄淡,沒有一絲故人的重量。
那份陌生的輕忽,讓我心頭隱隱作痛。
寧軒說:“好啊!要是你和蘇小姐能各自保持住狀態就太好了!我剛好想到一個很好的問題,可以拿來問問蘇小姐!”
我聞聲一驚,心裡隱隱的像是知道,他會問我什麼!驀地抬起頭去看他的眼睛,那裡面流光璀璨,異常的晶亮而又深不可測。
陶子說:“那要提前恭喜您了程先生!您一定能夠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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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老天爺最愛的就是讓胸有成竹志氣滿滿的人意外落敗。
有時候,一個孬蛋發起威來,其爆發力是不可小覷的。
兩個有時候的互相結合,造就了這樣一個讓陶子跌掉下巴的奇蹟:寧軒居然沒有贏,而我居然沒有輸!我雖然沒有贏到第一,可寧軒卻輸成最後!
第一輪遊戲的結果就是,陶子贏,館長,我,那個艾菲,我們三個在中間,寧軒輸。
陶子嗔目結舌的看著我問我是不是作弊了。我小聲對她嘲笑著我說我要是有作弊的本事好歹也是賭壇骰子王后一位了還犯得上早前輸得那麼慘嗎。
陶子說你沒作弊就沒作弊哪來那麼多廢話!
然後她三八兮兮的問寧軒:“程先生,既然您輸了,那我問您個問題哈。您這一生最愛的女人是誰?”
我忍不住在心裡偷偷想:他會說我嗎?我算不算得上是他最愛的女人?他其實現在應該是恨我的吧?恨不恨我且不說,他怎麼就合計著對官方改姓程了呢?啊,也不是,其實他本來就該姓程。那這麼說,他之前又為什麼要姓寧呢?恩,避世吧。樹太大,畢竟招風。
我越想越投入在一片自我意識當中。突然聽到寧軒坐在我旁邊,淡淡說:“這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我選擇接受懲罰。”
聽了他的回答,我心裡竟然莫名一松。
與其聽到他說最愛的人會是除我以外的一個,倒不如他壓根不來回答這問題好些。起碼這樣,沒有剝奪我躲起來一個人偷偷幻想他最愛是我的那點安慰。
寧軒把面前的酒一口喝掉,然後等著陶子布置懲罰任務。
陶子十分欺軟怕硬嫌貧愛富看人下菜碟的對寧軒笑眯眯諂媚的說:“程先生,您輸了要我看這實在是個天大的意外,咱肯定能下不為例在下一回合換人輸的!既然總是要贏回來的,那這次懲罰我覺得走走樣子就好。您就再多喝一杯酒好了!”
我非常鄙視陶子的對人不對事態度,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陶子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樣,徹底忽略掉從我身體裡發she出來的一切喜怒哀樂等主觀qíng緒,全身心的撲到搖骰子事業當中。
第二局,陶子依然贏。我繼續創造奇蹟。寧軒再次讓對他飽含希望的地主婆娘跌破眼鏡。
他又輸了。
陶子眼珠轉了幾轉。我從那幾轉里,分分明明的看到了邪惡兩個字。
陶子說:“程先生,您居然又輸了!我不好再口下留qíng了喲!請您回答我,您告別童男的第一次是在幾歲好嗎?”
我非常佩服陶子的一點就是,不管多窘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都能帶著一份本該如此天經地義的味道!
這樣的問題,假如是我,我寧可咬舌自盡也不會去問。
寧軒笑了笑,說:“我還是選擇大懲罰!”
陶子聽了不禁撇嘴:“真是的,答案竟然跟我們蘇雅一樣。怪掃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