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醫生一直安靜地聽於懷安說話,目光專注而輕柔。
這時,於懷安做了一個動作。
她抬起手,輕輕地撩了一下披肩的捲髮。
那是女性面對心儀的異性時,不自覺地展示自身魅力的動作。
她也喜歡他。
敏真笑了。
她並未去打攪兩人。她轉了個方向,搭乘另外一架電梯下了樓。
七月盛夏,都市的熱島效應愈發明顯。長街里熱浪滾滾,奔流不息。
敏真只不過從醫院大樓走到路邊,短短十分鐘,人就已像從膠水裡拎出來一般,從頭到腳都粘得沾手。
她剛伸手攔計程車,一輛黑色捷豹停在面前。
郭孝文從車窗里朝敏真望去:“這邊不好叫車,我送你?”
敏真樂得有順風車,拉開車門鑽了進去:“師傅,去城南的萬達廣場。麻煩開快一點,我趕時間。”
捷豹四驅車身寬大,看似一頭笨重的虎鯨,卻是在車流中靈活鑽營,不過片刻,尾巴一甩,離開了擁堵路段。
敏真吹著車裡的空調,舒地眯起眼睛,貓兒似的。
郭孝文忍不住多看她兩眼,嘴角帶著無意識的笑意。
“這陣子都沒見著你。”敏真說,“我還說什麼時候上門拜訪,謝謝你那天救了我。”
“這可受不起。”郭孝文道,“你這次受無妄之災都是因為受我們郭家牽連,我大哥和我沒有上你們家負荊請罪就不錯了,哪裡還敢受你們的謝?”
“一樁算一樁。你冒險救了我也是真的。我後來回過神,也能記得那晚確實好兇險。你好像也受了傷?”
“一點皮肉傷,早好了。”郭孝文淡淡道。
敏真不禁笑。
郭孝文這人,之前還年少時,臉上掛滿了七情六慾,如一張LED燈牌,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沒想去南美暴曬了幾年回來,整個人變成了悶葫蘆,腦袋上罩著一口鐵面具。是笑是哭,只有他自己知道。
郭孝文雙目直視前方,專心開著車。女孩輕輕的笑聲如一支羽毛在撓,撓得他兩隻耳朵發燙。
“那個……”郭孝文轉移話題,“你舅舅的事怎麼樣了?那個背後黑手,抓到了嗎?”
“抓到了!”敏真冷笑,“顧叔叔沒估計錯,果真是位我們都認識的熟人。”
林佩儀每日中午都會在公司樓下一家環境優雅的私房菜館子用餐。
顧元卓並無預約,直接算準了時間殺到跟前,趕走了她的助理,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林佩儀一見顧元卓,臉上的血色就打著白旗撤退,連胭脂都彌補不回來。
顧元卓既不憤怒咆哮,也不冷言責問。他只是將列印出來的微博和照片拿出來,放在了林佩儀面前。
“元卓,你這是什麼意思?”林佩儀還嘗試做最後的掙扎。
顧元卓冷淡地看著她,說:“類似的東西,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弄出來。”
林佩儀憤怒:“你居然認為是我做的?你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