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早已坐立不安。展昭臉上那不正常的紅色更加明顯,步履也比先前明顯沉重了許多。他坐扭扭,右挪挪,手腳時不時得碰到旁邊的丁兆蕙。
丁兆蕙忍無可忍,一把揪抓住他的領子噴了他一臉唾沫星子:“你小子生痔瘡了嗎?又不能替人家上場,急也沒用!”
白玉堂一驚:“你也看出來了?”
丁兆蕙丟給他一個白眼:“你以為只有你的眼睛是.啊?”
白玉堂耷拉著腦袋:“那怎麼辦?”
丁兆蕙把他按在座位上,“他不是你兄弟嗎?就不能有點信心?”
兩人視線轉回場上,正好看到文新號像餓紅了眼的豺láng一樣撲向展昭手裡的球,角度欠計算,出手缺敏捷,於是——啪!
打手!
法學院立刻敲起了鐵飯盒,噓聲響成一片,惟獨沒有聽到口哨聲。這下別說白玉堂,連丁兆蕙都坐不住了,跳起來罵我靠!
展昭卻不怒不驚,迅速向隊員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比賽還得繼續。
那時候王朝也已經上場了。他在場邊坐了大半場的冷板凳,都快長糙了。文新開始反攻的時候那幾個換下來的隊員總衝著他笑,坐板凳的滋味不好受啊。
教練一聲令,他立刻跳起來,對文新的那個哥們兒豎起中指。
最後七分鐘,焦急的qíng緒在隊員中蔓延,這場對於法學院來說格外重要的比賽讓他們的壓力大大超出文新學院。包家興滿是汗水的臉上都是凝重,他的目光放在展昭身上,這個讓他自豪的接班人。
其實在這場比賽里,起領隊作用的一直是展昭。他是全隊的定心之丸,jīng神的領袖,指揮所在,核心所在。他遇險時沉穩不亂,攻擊時迅速準確,行事光明磊落,顧大局而犧牲小我。
他沒有看錯人,法學院將要迎來一個輝煌的時代了!
自我陶醉之時,王朝急著去堵文新號,開始的那一幕重演,啪地,又是打手。
偏偏這次裁判看到了,尖銳的哨聲響起。要不是法學院的哥們兒坐的地方離裁判太遠了,那些鐵飯盒早就把那傢伙砸成了一塊爛抹布了。
白玉堂當時的反應就是一掌推開要攔他的丁兆蕙,越過前面的諸位老師領導,翻身就從台子上跳了下去。這時文新學院的席位上也有個纖細的身影衝上前去,翻身落入場內。丁兆蕙一看急了,拉了丁兆蘭的衣服說完了完了,是月華那丫頭……
丁兆蘭一聽這還了得。兄弟倆也跟在白玉堂身後嗖嗖兩聲躍進場子裡,看得一旁的哥們兒直叫好,說籃球就他媽的和輕功離不開關係。
後來,出離憤怒的觀眾直接從看台翻下場找裁判算帳成了宋大籃球比賽的一大特色。
白玉堂下了場,就看到趙同學皺了皺眉頭,扭頭和裁判說話。裁判點點頭,還是宣布王朝犯規。
白玉堂當下怒火中燒,就衝到那個男生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子,唾沫全噴他臉上:“好你個姓趙的,文新學院給了你什麼好處,居然和他們聯合起來玩yīn的。你有……”
“種”字還沒說出口,後領就給人揪住了。
丁月華拎起白玉堂往後丟了出去,另一隻手馬上抓住白玉堂剛才抓過的領子,唾沫星子繼續往那男生臉上噴:“你有種啊趙子彬,想陷害我們文新賄賂裁判嗎?我告訴你,他們大老爺們丟得起這個臉,我們姑娘可丟不起。你是不是想讓全校看文新的笑話啊?你對得……”
“起”字沒說出來,就給兩個哥哥一人拐一隻手臂拉開了。
丁家兄弟連聲說:“對不起啊,真對不起。我這妹妹是疾惡如仇了點!別和她計較!”
趙子彬和丁家兄弟認識,理著領子,看了丁月華那張憤怒的俏臉,只是淡淡地說:“以後穿著裙子時,動作不要那麼大。”
丁月華前一秒還做苦大仇深狀,瞬間後俏臉已經惱羞得紅如茄子了。杏目兇狠地瞪了趙子彬一眼,後者視若無睹地走回主席台,坐了下來。
上來罰球的是文新學院一個東瀛留學生,兩個球都不負重望地進了籃。文新學院的男男女女忘了自己占了別人便宜,連聲呼好。法學院席位上一片“靠”聲。
展昭緊緊閉上眼睛,然後再張開。不是因為難過,而是因為頭暈。運動和本身的高燒讓所有熱氣都往上涌,他的兩眼看東西已經不大清楚了,身體的酸痛消磨著本來就所剩不多的體力。
時間只剩三分鐘,而他們不能讓老隊長遺憾地離開。
冷血看著他,皺起了眉。白玉堂看著他,握緊了拳頭。角落裡的葉朝楓人也在看著他,緩緩站了起來。
球撞擊地面的聲音和腳步聲回dàng在展昭耳朵里有些空dòng,周圍身影錯亂讓他的眼睛也有點花。對qíng形的熟悉和本身的警覺卻讓他還能保持水平,指揮著隊員展開最後的攻勢。堅定的毅力是他心中的一根定海針,超常發揮也好,透支也罷,他只要這局球贏。那是他送給栽培他一場的老隊長的最好的禮物。
屢攻不進。
直到最後十秒,他又接過了隊員傳給他的球。冷血當時就衝到了他面前,伸手就要劫球。展昭凝神一招虛晃,冷血撲向左邊。可展昭的步子邁向了右邊。
那時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把球傳給一旁的號,畢竟他已經給對方的三個高手堵住了去路。可展昭就在晃過冷血後立刻起跳,奮力投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