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裡有石頭……”葉朝楓聲音很小,展昭沒聽清,“哪裡?我看看,怎麼了?”
忽然被用力一扯,兩個人摔倒在地上,沿著斜坡滾了幾米才停住。展昭看著不遠處的懸崖邊緣,抽一口涼氣,最終還是笑了。
“差點出人命。”
葉朝楓壓在他身上:“人家在山底找到我們的屍體,不會以為我們是殉qíng的?”
展昭卻想,這片山坡到了chūn天,一定是綠意盎然,開滿野花吧。
葉朝楓扳正展昭的臉,深深注視,然後低頭吻了上去。
展昭腦子裡轟地一聲,像是運行的機器忽然短路,火花迸she。而這個吻,溫暖柔軟的觸覺,親昵的,憐愛的,掠過眉毛眼睛鼻子,然後停在他的唇上,漸漸加深,漸漸纏綿。
這一刻他驚訝察覺自己除了感覺到融化的雪水鑽進領子裡冰人外,卻也並沒有反感這個親密的動作。他忽然想到自己是男生,應該立刻推開這個人然後給他一拳,可是壓在身上的那個人忽然加深這個吻,掠奪了他的呼吸,和思考的jīng力……
多年後一天,丁月華外出回來說:“表姐說某某山看日出很美,我們這個周末去看看怎麼樣?”
展昭看著報紙:“你現在是兩個人,出點差錯怎麼辦?”
丁月華央求他:“等肚子大了,更爬不了山了。再說現在看日出是可以做纜車上山的了。”
展昭說:“那gān脆等孩子生下來,我們一家三口去爬山,不是更好?”
丁月華哼道:“沒qíng趣。這個月的物管費下來了,你明天上班時順便去jiāo一下。”
展昭從妻子手裡接過單子:“剛才你媽打電話來,說是新出了個什麼腳底按摩器。”
“哦?那我們周末上街給她買一個吧。”
“你大侄子上文淵閣小學的事我去問了,人家說跨區讀的贊助費要多jiāo百分之四十。”
丁月華嘖嘖:“瞧瞧這教育收費那個狠的。”
展昭溫和地笑著,走到陽台上點上一根煙。
花園小區里,放了學的孩子們在糙地上玩耍。天空晴朗,夕陽還沒有開始燃燒。一縷煙霧繚繞中,他還隱約可以回憶起當年那個雪地上的親熱。冰冷的雪和溫暖的吻,那人靈活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脊背激起一陣觸電般的蘇麻。
那時候他不是一個優秀的檢查官,更不是一個丈夫。那時候他還年少。
第八回
凌晨點到早上點,是白五爺的睡覺時間。冬雷陣陣夏雨雪,都改變不了這一規律。
他也常做一些古怪離奇的夢。比如拿著一把劍和一把大刀對砍,從裡面找到武功秘籍,但是又看不懂上面的蚯蚓文字。或是夢到自己少了一條胳膊站在一處懸崖上等人,忽然一個貞子一樣披頭散髮的女人從腳下的懸崖爬上來,他嚇得又一腳把她踢了下去。
但是今天的夢非常溫和華麗。熱帶風qíng的海邊,他躺在椰子樹下的椅子上,丁月華穿著比基尼站在他身邊像日本女人一樣用嬌柔的聲音問:“先生,我還能為你做點什麼嗎?”白玉堂說:“給我捶捶腿。”於是丁月華溫順地膝行過來,伸出小拳頭給他細細捶。
突然有人在喊:“冰山來了!冰山來了!”
冰山?這裡怎麼會有冰山?
可是就那一瞬間,一股冰冷洶湧的海水猛烈撲過來,將自己淹沒。
白玉堂打了個哆嗦,醒了過來。落入眼裡的是耶律皓蘭那雙充滿好奇的琥珀色眼睛。
能一睜開眼就看到美女固然好,可是如果該美女正盯著你赤luǒ的上身看,那就要另當別論了。於是白玉堂跳起來扯過被子捂住身子,大叫:“你你你你你!”的
耶律皓蘭這些日子裡天天對著趙子彬笑,成了習慣,xingqíng也放開了許多。再說她偏愛白玉堂,見了他總想去逗一逗,就像在家裡時常拿玉米逗那隻珍珠熊。她縮回頭,無所謂地笑了笑:“你怎麼光屁股睡在展昭chuáng上,他人呢?”
白玉堂雖然覺得自己拉著被子縮在chuáng角,活像被qiángbào過的女人,但是他還是開口糾正道:“我只脫了上衣。展昭不在的時候我常用他的chuáng。他和你哥出去玩,還沒回來。”
耶律皓蘭很不高興:“我哥也是,找人不在,打手機沒信號。我媽急找他呢。”
白玉堂咬牙切齒:“你哥安全得很,至少展昭不會趁你哥光身子的時候跑來掀他被子,又不讓他穿衣服!”
耶律皓蘭啊了一聲,說:“你穿啊。”人卻紋絲不動。
白玉堂哀號:“姑奶奶,你在這裡我怎麼穿啊?”
耶律皓蘭笑:“我在這裡礙你什麼事了?看一眼會掉一塊rò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