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瑞眼帘低垂,一言不發。
“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過得怎麼樣啊。”曾敬抬頭望了望玻璃頂棚外的藍天,“她當年做的紅燒ròu還真好吃。這些年,我還沒吃過比那更好吃的。想必四哥的感受,要比我深得多。”
張其瑞沒說話。他摸了摸口袋,想抽根煙,又忽然想起自家酒吧禁菸,這條令還是他自己頒布的。
曾敬這次來,帶了一肚子的話要說,可惜沒多久就被他媳婦一通電話叫了回去。
“女人也麻煩。你說她肚子都那麼大了,選婚紗,找件能把肚子遮住的不就行了?還非要挑三揀四的。緊的不行,松的也不行,長的不行,短的也不行。那些裙子,我看上去都是白色,她還偏偏說那白得有區別。老子怎麼知道什麼叫象牙白什麼叫奶白?她就哭著說我不關心她了!”
張其瑞笑著說:“孕婦嘛,受荷爾蒙影響,qíng緒波動大是難免的。為了你兒子,忍也就忍了吧。”
曾敬擺頭,“婚慶公司換了好幾家,這家排場不夠大,那家創意俗氣,連婚禮飯桌上擺什麼花都要研究個幾天。三哥,你別笑,等你將來結婚的時候,這些工序一道不落你都要經歷一回的。”
曾敬約著改天再來,也不要張其瑞送,自己坐電梯去停車場。進了電梯,突然想起太太囑咐的話,說捷瑞的西點蛋糕做得好,要他順路帶點回來。
於是他停在了一樓,走出電梯,順手攔了一個服務員,問要買蛋糕怎麼走。
服務員把西點房指給曾敬看。曾敬過去一看,玻璃櫃裡琳琅滿目的糕點,他不知道買那個的好,於是挑著漂亮的全都要了。店員臉上笑開了花,立刻給他包好,叫了個男服務生幫送到停車場。
曾敬帶著糕點等電梯。大廳里忽然嘩啦啦有好幾個穿著淺紫衣服的年輕男女結伴而過。幫他拎蛋糕的男生怪是羨慕地看了他們幾眼。
曾敬開玩笑,“怎麼?有你心上人?”
“不是的,先生。”男生害羞道,“他們是管家部的,是酒店裡最好的部門。我當初也想進他們部門,可惜沒通過考試。”
曾敬便轉頭也多看了幾眼,忽然住了一住。
那群人里有個身材纖細的女孩子,背影說不出的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他納悶,正想再仔細看看。那群人已經轉進走廊里去了,而這邊的電梯也到了。
曾敬笑著搖了搖頭,提著蛋糕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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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jiāo6
管家部上班,是組合制的。兩人一組負責四房客人,忙不過來再添人。新人進來,頭半年都由一個老員工搭配著,半教半合作。都說男女搭配,gān活不累,和顧湘一個組的,就是一個入職有兩年了的男員工,叫唐樺。
唐樺其實和顧湘同年,還小兩個月,不過工作這事,就和姨太太進門一樣,早進一天就是大。唐樺個子高挑,眉清目秀,皮膚比女人還細嫩,和家裡人打電話時,開口就是地道的成都話。
四川男孩子脾氣慡朗,做事細心。顧湘工作上還有很多不熟悉的,他都耐心教導。
上班頭一天,小唐就和顧湘說:“伺候有錢人,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會碰到。像我們這次負責的錢先生,年紀一大把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住在酒店裡。老人寂寞,特別愛使喚人,不過脾氣還挺好的。他身邊有護士和保姆,我們權當做助理,有事才找我們過去。老人不論要吃什麼東西,你當面答應了,回頭都要和護士說,她說不能吃的,你就別買。”
顧湘跟在唐樺的身後去拜訪錢老先生。
老先生坐在客廳的扶手沙發里,正就著冬日一個難得的太陽天喝茶。老人快八十了,滿頭銀髮,梳理得一絲不苟,一雙眼睛還是jīng光四she地,散發著睿智的光芒。身上穿著舊式的三件套西裝,一雙手工皮鞋,上衣口袋裡揣著手帕。抽雪茄,喝茶不喝酒,聽京劇。就是腳不大方便,不過不肯用輪椅,幫助走路的一枝青檀木拐杖。
顧湘走過去鞠躬問好,做自我介紹,說以後將會幫助小唐一起為老人家服務。老人笑眯眯地打量了一下顧湘,點了點頭,開口就聽得出是江浙一帶的口音。
“新來的娃娃吧?小姑娘好好gān。你們酒店很好,你這份工作也很好。年輕人,將來前途大得很。”
顧湘忙笑著道謝。
老人又說:“小姑娘模樣乖巧,就是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