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爬雪峰的那種?”
“倒是沒那麼偉大,不過和隊友登上過阿朗峰。還有就是徒手攀岩。”
我開他玩笑,“是否是像電視上播放的那樣,要赤luǒ著上半身,腰不系一根繩子,玩命像吃白菜?”
他大笑,“有點區別,我會穿衣服。”
“沒有出過危險?”
“有啊,摔斷過手臂。我那時有個小女朋友,天天餵我飯吃。我記憶尤其深刻。不過結婚後就沒再玩了。”
“是太太反對嗎?”
“她並不我gān涉我的愛好。”
“聽說尊夫人是藝術家。”
他笑,“哪裡!她只是在巴黎開了家小畫廊,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在那邊打理生意,呆在國內的時間不多。”
我悄悄吐舌頭,難怪他在這邊玩得如此瘋狂,莊太太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人家是gān脆跑得遠遠,眼不見心不煩。
來到湖邊時正是日頭微斜時分,湖面波光粼粼,紅葉漂浮在水面上。
“早知道景色這麼好,來的當天就該過來。”莊朴園感慨。
我忽然想到一點,跳了起來,“莊先生,等我片刻。”
我跑去就近的服務店,買來報紙和食品,想了想,又去租來兩套漁具。
莊朴園看到漁具,開心地笑了:“你還真是玲瓏心腸!”
我聳肩,“不過說實話,我沒學過釣魚。”
“那我可是這方面的高手。”他立刻招我坐他身邊,手把手教我。
也許真是運氣好,不消半個時辰,浮漂顫動,拉起漁杆那瞬間,一抹銀色隨即帶出水面,大力甩著尾巴,展現著它鮮活的生命力。
“要不要放生?”莊朴園問我。
“為什麼?”我說,“這麼鮮的魚,做火鍋底料再好不過!”
我可不是惺惺作態善良博愛的小女生,饕餮主義者,豈有讓到口的美味遛走的道理。
又把魚餌甩進湖裡,莊朴園攤開一張報紙看了起來。我大概是伺候人習慣了,反shexing地打開一瓶罐裝咖啡給他遞了過去。
我說:“這裡只有這種廉價咖啡,只能當水喝。”
“不算太壞。”莊朴園抿了一口,問我,“喝過維也納咖啡嗎?”
我搖頭,我這等俗人,喝的最多的就是速溶咖啡,開水一衝灌下肚,然後熬夜奮戰。要不就是超市里五塊錢一大包的所謂龍井,一半開水一半茶葉渣。我對生活並不講究。
“那種咖啡非常美妙,且有獨特的喝法。”莊朴園細說給我聽,“不加攪拌,開始是涼奶油,感覺很甜蜜慡口,然後喝到熱咖啡,嘗到苦處;最後感覺出砂糖,大有回甜的感覺。三種不同的口感jiāo加。”
“這多像人生。”我說。
“不。”他搖頭,“更像是愛qíng,最初的甜蜜,痛苦的經過,最後回味又是甜美的。”
“這理論不像是你總結出來的。”
他問我:“平日裡還喜歡什麼?”
“閱讀,旅行。那都是需要花大量時間的。”
“所有愛好中,這兩種愛好既增長知識,又鍛鍊身體。”
“聽說莊先生還喜歡園藝。”
“你老是‘莊先生’地叫,不累嗎?”他笑,“直接叫我朴園不就得了。”
我急忙說:“我是晚輩,怎敢造次?”
他沒有進一步要求我,只說:“有空帶你去喝維也納咖啡。我知道一個地方的咖啡做得很好。”
“那我謝過莊先生恩典了。”
我們那天很晚才回到大本營,結果錯過了煮飯的時間,釣上來的幾尾魚只好湊合著做了湯,當作夜宵。
泰然卻不在房間裡,他們告訴我,他和楊亦敏出去了。
我坐下來等他,一直等到快十二點,他才姍姍歸來。
他看到我坐在房間裡,微微吃驚:“這麼晚了,還沒睡?”
“你也知道現在很晚了?”
泰然忽然笑起來,“這兩句對話……真是常見的台詞!”
我聞到他身上有酒味,“你明天還有一整天的戲要拍。你這樣會耽誤工作的你知道嗎?”
“只是啤酒。”他脫下外套坐在chuáng上,“知道嗎?楊亦敏酒量驚人,我甘拜下風。不過她犯了個大錯誤,因為我後來停止喝酒而她則一直在灌自己。”
我冷笑了一聲:“感謝上帝。她已經成年了,而你膽子還不夠。”
泰然看著我:“現在才知道你的尖酸刻薄簡直可以當一名稱職的原告律師,做經濟人太是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