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素抬起受傷的腳問:“是這個?”
“這麼簡單就好了。”
“嚴重到什麼程度?”
“稍不注意,有血光之災。”
靈素自語道:“此時買保險,不知道法律上是否生效?”
蕭楓笑,然後咬破了手指,畫了個符。靈素放在手心,一握,便消隱去了。
蕭楓囑咐她:“不要掉以輕心,有事要叫我。”
靈素重申:“我不會為此去見蕭伯平的!”
蕭楓笑得風輕雲但,表示他此舉完全是心地善良,沒有一絲一毫其他目的。
他這個人的氣質簡直無懈可擊,舉手投足,無一不從容優雅又大方。而周身罩又一層無形的銅牆鐵壁,刀槍不入,頂天立地。翩翩又那麼英俊,真是多少女人的命中可星。他要有意對付你,你簡直會死無葬身之地。
靈素起初一直覺得這人嚴肅正經,後來接觸多了,才發覺他還有西皮無賴的一面,老jian巨滑,詭計多端,簡直是只修煉成jīng的狐狸。偏偏一切都是為她好,不動聲色地讓她被動受下了一大堆恩惠,不報答簡直慚愧地不敢見天日。
這個堂兄!
蕭楓離去似乎不到兩分鐘,又有人來敲門。
靈素被折磨得沒了脾氣,有氣無力道:“不管是親娘還是灰láng,都進來吧。”
童佩華推門而入。
靈素錯愕,心裡叫糟,來者不善。
童佩華這些年不知道修煉了哪派武功,qiáng悍氣勢已是當年數倍。如今她上門來,靈素不同她清算一下當年的帳,她恐怕也要來尋靈素一點晦氣。
童佩華打扮得整整齊齊,瘦了很多,但看著很鎮定的樣子。她進來,看了看四周,倒也沒對這簡陋的小房子表示一點輕蔑。這讓靈素稍微放鬆了一些。
靈素搜腸刮肚,始終不知道該怎麼招呼她。
童佩華先開口:“沈小姐,幾年不見了。”
最好永不見呢。
靈素問:“找我有事嗎?”
童佩華這時頭還仰著高高,腰挺得筆直,像女王一樣坐在這間小客廳里。她說:“我想請你幫忙找回我兒子。”
咦?上次不還恨不能撕了她的嘴,怎麼這下卻又來托她出力了。
童佩華說:“我可以給你錢。”
靈素撲哧一聲笑了:“錢?你若錢多得花不完,也不該làng費在我身上。我不過是個依靠封建迷信騙取錢財的神婆。你信輪子功都不該信我。”
童佩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居然能忍著沒有發作。
靈素冷眼看。怎麼,這就受不了了?還沒學她當年一頭載倒在樓梯下呢。
想想就佩服,萬一控制不好,真的跌斷手腳甚至脖子,該怎麼辦?
所以童佩華是做大事的人,而她沈靈素只能給人打工。
童佩華到底見過大世面,很快控制住qíng緒,說:“我們的恩怨,你盡可報復在我身上。這事一過,我一定償還。我現在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請求你幫助找回孩子。”
靈素的臉色緩和下來,說:“既然你們已經報警,自然有警察來處理。要相信警察不是?”
“可是他們都沒有你知道的多。”
靈素聽了嗤笑,“我?我知道的是最少的。況且,你不需要我們知道的是多的少,你只希望我們知道我們該知道的。”
童佩華緊咬著牙關。
靈素又說:“可是,白太太,這宗綁架案非常複雜,我們知道的越多,才越有機會營救出你的孩子。就看你是否肯犧牲了。”
童佩華面若冰霜,“你是恨我?”
這夫妻倆可真是心有靈犀。靈素笑問:“恨你又如何?恨你的人還少嗎?”
童佩華板著的表qíng終於開始破裂,“沈小姐,你是愛過的,你該了解戀愛中的獨占yù。”
靈素笑道:“我更了解,30%的兇殺案均是由這玄妙的獨占yù引起。”
童佩華像被電擊中,猛地哆嗦了一下。她站了起來,“你……”
靈素說:“我?我同你已經沒什麼好說的。救孩子,我自然會幫忙,但是能力也有限。你自己呢,你也該做出一個決定了。”
童佩華瞪住她,整個人就像被鬼身上了一樣。
門突然打開,蕭楓走進來說:“靈素,我給你買了jī絲粥……”
靈素為他們介紹:“這是白總的夫人,童佩華女士。這位是我堂兄。”
童佩華疑惑地看了看蕭楓。
蕭楓說:“多謝白太太來探望了。”
童佩華一言不發,拎起皮包,轉身離開。
門一關上,靈素凝聚了好久的力氣煙消雲散,她倒進沙發里,長吁了一口氣。
蕭楓問:“她怎麼會找上門來?”
“你又在樓下守著?”靈素斜眼問。
“這次是在門口。”
靈素嬉笑道:“過年我可以畫你的像貼門上了。”
“別鬧。她沒有為難你吧?”
“沒事,托我救孩子。真是的,我又不是超人,單槍匹馬的能做什麼?警察豈是擺來看的?”
“以後她來,你別開門了。”
“她不會再來了。她那麼好qiáng清高要面子的人,登門就是屈尊降貴,又受了我一番奚落,怎麼可能還有二次?”
蕭楓放心:“大伯說你溫順,我看你也是不讓自己吃一點虧的人。”
靈素聽了,苦澀一笑:“你知道什麼。該吃的虧都吃過了。”
蕭楓啞然。
靈素神qíng落寞,如同被遺棄的小狗,一身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