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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上了二樓,齊郁便作揖道:“子爍來遲了。”

在座的兩位學子,其中一位微微頷首以示不在意,另一位卻大笑道:“你這可遲了不短的時間呢,當罰當罰。”

齊郁自知自己這位學兄素來xing格如此,也不在意,笑道:“那不知雲起要如何罰我?”

“我們都知道子爍你才學出眾,就罰你今日的詩會拔得頭籌,若是拔不得頭籌那就今晚陪我們上紅纓坊走一趟。”李意對著身邊的侍郎公子周琛擠了擠眼睛:“銘生你也說,我這個主意如何?”

齊郁xing子古板,恪守古禮,讓他上紅纓坊那種地方,不諳是種酷刑。

“你們這也未免太為難我了。”

誰料一向莊重的周琛也幫了腔:“可行。”

他們三人jiāo往,向來是以周琛為主,他這一拍板也就算定下了。

李意幸災樂禍的笑望齊郁,樓下的詩會已然開始。

鑼鼓一敲,幕牆大板上蓋著的綢布便被扯了下來,只見偌大的白紙上寫了一行字,詠雪不言雪。

緊接著這個題目便被傳上了二樓。

一眾學子開始深深思索,搜腸刮肚的尋找良詞佳句,說是詩會醉仙樓的詩會並不要求太多韻律韻腳,甚至不要求全詩,只得兩句也未嘗不可,只是唯有一個要求,定要驚艷。

齊郁看著題目擰眉思忖,去忽然聽李意叫道:“子爍,你這次恐怕要輸了。”

“這……怎麼說?”

“你可知我剛才看見誰進來了?”

“誰?”

“蕭騰蕭解元。”

齊郁連打聽也不用就知道這位風頭正勁的舉子,出身,自幼聰穎,十一歲便能作詩,寫成《古戰》、《玄天論》,震驚四座,而後又得李中連李大學士的讚賞,親自收到門下,尚未出仕就已因才學名滿帝都,齊郁見過蕭騰十一歲的文章,文辭優美,立意深刻,篇章錦繡,根本看不出是個半大孩子做的,這種詩文天賦連羨慕也羨慕不來。

更何況蕭騰不負眾望考取解元,據說應試的詩文讓考官都拍案叫絕,人人都道這位神童極有可能連中三元,和這樣的人物比詩……實在是……

齊郁丟下題目,道:“罷了,這局比了也無意思,還是等蕭解元的詩罷。”

見齊郁神色怏怏,周琛叫了兩壺上好的竹葉青與兩人對酌。

三人且飲且酌,談xing正佳,忽得聽見樓下一眾叫好聲。

齊郁還有些不甘,李意卻先喜道:“看來比試的結果出來了,我們下去看看這蕭解元的詩究竟寫得如何?”

正說著,樓下已經有小二將本次詩會尚佳的詩文呈上了二樓雅座。

齊郁先搶去詩文,粗粗掃過第二三名:

氈襯庭階茸妥帖,帶盤山徑玉縈迴。*

齊郁暗自點了點頭,這句著實不錯,借著毛氈茸茸來指代冬季,又用玉帶縈迴來形容鋪滿圓徑的積雪,繞過了雪字卻又讓人知道是在寫雪。

亂隨瑤水冰先釋,試伴瓊林萼並開。*

這句也是不錯,只是終究是用了冰水這類的詞,到底是落了下乘。

視線最終轉到頭名的詩作,頭名的詩也是短短十四個字,卻讓齊郁一下怔住。

他顫了顫手,問道:“這可是蕭解元所作?”

早等得不耐了的李意一把奪過詩文,待看到頭名詩作也是一怔。

然而小二垂了垂眼,道:“不,不是蕭解元所作,而是另外一位公子。”

“啊?”

“那位公子上來一見題目便大筆揮就,蕭解元見了之後連作也未作直接認輸。”

齊郁忙追問:“那位公子姓甚名誰,是哪裡的舉子?”

“那公子只說他姓林,單名一個陽,哪裡的舉子……小人也不知,他剛出門,若是公子……”

話還未說完,齊郁就走到窗台邊朝外望,醉仙樓外只一眼齊郁便瞧見身著淺紫雲紋罩紗內襯純白里衫的蕭解元——這幾乎是他代表xing的裝束,而另一側是個碧色儒衫的公子,他朝著蕭解元拱了拱手,轉身便走。

從窗台看不清那公子的樣貌,但相隔如許遠卻已能感覺到他周身隱隱的清貴疏離之氣,矜貴淡然,又透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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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林陽微微側眸。

跟在她身側的書童隨即改口:“公子,您這是要去哪?”

林陽輕笑:“當然是要出名。”

“剛才在詩會不是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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