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禮根本懶得聽,揮手就想讓把她拖下去。
周琛抬手攔住官兵,望著青琳微笑道:“不知青姑娘為何這麼肯定知府一家是被人殺的?”
“我親眼看到的!”
此話一出,趙禮臉色微微變了變:“刁民,你說你看到了,可有證據?”
“證據……”青琳咬咬牙道,“那日晚上我帶了些城東買的香蘇餅去知府府上看妹妹,結果看見十來個黑衣人從知府後門出來,我跑進去的時候,正看見黑衣人揪著知府大人的頭髮往他嘴裡灌著什麼東西,沒過多久,知府大人就兩眼翻白抽搐著死了,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人……”說到這裡,青琳的臉色浮現出幾分驚恐而痛苦的神色,“我等了半個時辰,才敢進去,可我的妹妹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我想把妹妹的屍體帶出來,卻半路被他們發現,如果不是我用障眼法逃過一劫,之後我在外面躲了十日才敢出來……我的證據就是我妹妹在死前曾經被那黑衣人踹過一腳,胸口還有痕跡,而且她最後跟我說了兩個字……”
“一派胡言!來人……”
卻未料周琛又擋在了他的面前,“不知青姑娘的妹妹最後說了些什麼?”
被周琛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斷,趙禮也有些怒意:“周寺丞,你可別忘了,你不過才五品,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轉頭道:“來人,把這個敢恫嚇朝廷命官的刁民關進大牢!”
青琳聞言,面色大變。
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爬到了重夜的身後,拽著重夜的衣角怎麼也不肯放手。
官兵上前拉人,青琳卻死死拽住重夜不放手,似乎認定了重夜,力氣大的驚人,官兵怎麼也拽不下人,看向不知身份的重夜,從始至終他也只是表qíng淡淡的站著,可不知為何官兵們卻有些不敢下手。
趙禮見此,皺了皺眉,目光詢問的瞪嚮慕陽。
這人是林陽的熟識,林陽同他品級相同,又聖眷正隆,趙禮反倒不敢隨意下手。
慕陽慢慢走到重夜面前,半蹲□,縮在重夜身後的青琳瑟縮了一下,更緊的拽住重夜的衣角。
“為什麼拽著他不放?”
見慕陽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青琳才道:“他很厲害,一招就化解了我的障眼法……”
“你剛才說的都是實話?”
青琳眨了眨眼睛,重重點頭道:“方才我說的若有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沉默了一刻,慕陽站直身,對趙禮笑道:“趙大人何必跟個rǔ臭未gān的小丫頭計較,看在她也是愛妹心切的份上便不同她計較罷,至於她說的隱qíng,我們也可以從長計議。”
趙禮雖然心中不願,但到底還是點了頭。
天色已經快亮,慕陽叫小二打了水準備洗個臉再去睡會。
周琛走了過來,指節叩了叩慕陽面前的牆壁,道:“趙大人走了之後我去問了,她妹妹死前說的那兩個字同我昨日在桌上用茶水寫給你的……是一樣的。”
“我知道了。”
慕陽擦淨水,徑直回屋,瞳孔卻在一瞬微微一縮。
南安……
季昀承……你真的,已經開始試探著準備下手了麼?
******************************************************************************
回到屋中,發現重夜正坐在她的房間裡,神qíng專注,似乎正在玩著什麼,慕陽定睛一看,有些啼笑皆非,他手裡的竟然只是一個質地普通的小瓷杯。
看見慕陽進來,重夜放下瓷杯,長睫緩緩垂下,尋常的容貌卻硬生生顯出了幾分清越出塵。
晨曦鍍在那張過分蒼白的面頰上,熠熠輝光下那雙眸子裡的霧氣淺淺彌散開,猶如兩顆淺褐色的寶石。
“……昨晚,我走錯房間了。”
是在解釋他為什麼會出現在趙禮房間這件事。
慕陽也坐下,接過重夜剛才拿著的杯子倒了杯茶遞給他,同時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毫不在意的笑道:“你怎麼來了?祭司殿不忙麼?”
雖然是這麼問,但顯然慕陽的語氣還是愉悅的。
重夜微微抬了頭,剛想說話,突然眼睛定住。
“玉佩呢?”
慕陽一怔,摸向自己的領口,從謝公子那裡得來的玉佩竟然不翼而飛了。
略一回想,慕陽就反應過來,恐怕是那晚在南安侯府和季昀承糾纏時被扯下的。
再想回去拿明顯已經不現實了,反正,這玉佩的效用也並沒有那麼好……
慕陽遲疑了一下,才對重夜緩緩道:“好像,弄丟了。”
說這話的時候,慕陽不知不覺就有點心虛。
重夜抬起手,按在慕陽的手上,像是撫慰,卻又不知道怎麼做,半晌吶吶道:“不用擔心,還會找到更好的。”
慕陽心虛更甚,忙岔開話題問:“那個青姑娘呢?”
“她睡著了,在隔壁。”
估計昨晚那青琳也嚇得夠嗆。
慕陽笑了笑:“她就這麼乖乖睡著了?”
重夜點頭,又皺了皺眉道:“她一直抓著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