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棗差點被他討好的謊話逗笑,柳煙給的資料里這位騰則是絕對的主戰派,倒是蒙無疆對戰與不戰的態度一直很曖昧。
待他一離開,聶棗立刻換了衣服,同時也換了一副易容。
她易容素來有兩層,一層是用易容藥膏,一層是用覆在面上的輕薄麵皮,這樣即便撕下一層,下面露出的仍不是真容。而且她用的易容藥膏是特製的,對皮膚不僅沒有傷害,反而還能有些保護作用。
洗褪臉上的藥膏,聶棗迅速換上新的。
只要拿上解藥,再離開這裡,她有信心這次絕不會被找到。
但聶棗在青樓後門一直到入夜,遲遲沒有等到送來的解藥。
難不成……是過河拆橋?
聯想到魏斂一直追問她的行當,不會是覺得她越發危險,所以想要趁機除掉她?
聶棗實在不得不往最壞的地方想。
也是,他原本就是想要殺掉她的。
咧了咧嘴角,聶棗想,只是看魏斂一副翩翩公子作風就覺得他不會食言的自己實在是太單純了。
離一個月還有幾日,再從魏斂那裡下手也未必來不及,只是可能要找人幫忙了。
真是頭疼。
聶棗邊想邊按著額頭走回了青樓內,一進去,就聽見裡面鬧翻了天的吵鬧聲。
“公子!你冷靜點,我們這裡真的沒有你要找的人啊!還是您記錯了,去別處找找可好?”
“她就在這裡。”
嘶啞的尾音微顫,“讓我的久依出來,不然我就毀了這裡——給我砸。”
接著是一陣桌球作響的摔砸聲。
一聽到這個聲音,聶棗的腦仁更疼了。
聶棗探頭從樓上一角朝大廳望去,此時看熱鬧的人甚多,她也並不起眼。
樓下正中那個曾經讓滿城女子都傾心不已的花花公子此時的模樣簡直可以用駭人來形容,長發雜亂的披散,臉蒼白憔悴的像鬼一樣,偏偏還掛著笑,那笑要多扭曲便有多扭曲,完全是jīng神狀態不對的感覺,讓人一看便不寒而慄。
……喂喂,這種狀態把他放出來真的沒問題嗎?
“但我們這真的沒有啊!”老鴇像是都快哭了出來。
對方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低垂著頭,手指間把玩著一個玉頸小瓶,用依舊喑啞又扭曲的音調道:“不肯出來麼,告訴她我來給她送東西了,很重要的東西,她真的不要了麼?”
等等,很重要的東西?
聶棗看著那小瓶,在內心吐了個血。
他說的……不會是她的解藥吧。
魏離拔出瓶塞,竟然倒了一些進口中。
“苦的。”
他砸了一下舌,“不出來的話,我就喝完它,一滴都不給你留。”
聶棗:“……”
沒人教過你不能亂喝東西的嗎!
就算是解藥,也未必就完全安全啊,是藥三分毒,就這麼直接喝下去不怕中毒嗎!
果然,剛一喝完,魏離突然臉色一變。
倒退兩步,跌坐在椅子上,捂著心口,冷汗刷的流下,口中發出低低的呻吟。
他帶來的人見主子如此,立刻緊張的圍過去。
聶棗的注意力卻放在了因為魏離失手而落在了地上的玉頸小瓶,她從口袋裡取了兩枚暗器,瞄準大廳兩側的燈she去。
剎那間,燈火一暗,聶棗翻身從二樓直接撲向魏離的身邊。
得手了!
聶棗握著小瓶,剛想跑,手臂卻一下被攥住。
那手冰涼,卻攥得死緊。
眼見很快周圍的人就會適應黑暗,聶棗皺了下眉,一個轉身捂住對方的嘴,剛想想辦法,卻發現對方抓她雖然抓得緊,但力氣出乎意料的小,她短暫抉擇,抱住對方從大廳掠了出去。
聶棗的輕功還過得去,但抱著一個人到底跑不了多遠,推開進柳煙的房間,聶棗一把就把人丟在了地上。
“這個就jiāo給你了。”
柳煙一愣:“這個是……?”
聶棗面無表qíng:“你的美男子離殿下。”
“誒誒誒!”柳煙立刻打量起地上的不明物體,隨即憤怒,“阿棗,你以為我沒見過魏離嗎!快把這坨奇怪的東西拿走。”
暈暈乎乎的離殿下終於回過神,聞言,突然笑了起來:“對啊,魏離怎麼會是……”
“你也別廢話了。”
聶棗打斷他,轉頭對柳煙道:“沒時間說了,快把他藏地窖里去。”
“好吧。”柳煙旋開密室的門,打了個呵欠,“啊,對了,裡面……”
外面追查的聲音已經傳來,聶棗剛想抽身,發現魏離的手還攥著她的手臂。
嘆了口氣,聶棗當機立斷也跟著鑽進了地窖里。
************************************************************************
地窖很黑,伸手不見五指。
正適合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聶棗取出好不容易奪來的小瓶,拔開瓶塞,飲下。
……還真的很苦。
不過她喝完之後倒沒有什麼不適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