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站在派出所外給米楚爸打電話。米楚爸一聽到這個消息,就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唐琳琳回來時說,別擔心,米楚爸一定會有辦法的。我沖她苦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跟她一起站在派出所門外等米楚爸。
米楚爸開著一輛寶馬來了,他沖我們點了點頭,便進了派出所。
我們跟隨他一起進去時,派出所所長以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說,現在還不能探視犯人。
米楚爸動了動手指,撥了個電話讓所長接,所長接完後立刻換了一副點頭哈腰的樣子,讓米楚爸進去了。
所長說,解決這個事qíng有兩個方法,要麼公了,要麼私了。不過張娜拉現在還在醫院觀察,醫生說,她的頭部受到重擊,至今昏迷。
我焦急地問,那米楚怎麼辦?所長說,她恐怕要在這裡待到張娜拉醒。
米楚爸又撥了一個電話,米楚便從裡面蹦蹦跳跳地出來,跟我們一起回家了。
米楚爸留了張名片給所長,說,你可以聯繫我。所長唯唯諾諾地接過名片,點了點頭。
[2]如果這是我們要面對的災難,那我願意扛。
那天晚上,米楚跟她爸爸說,要去我家睡。
米楚爸沒有說什麼,先送了唐琳琳回去,然後又送我們到我家。
直到米楚爸走後,我和米楚一起上樓時,她都在唧唧喳喳地說著話,而我卻一直保持著沉默。
米楚說,喂,傻×,你怎麼了?
我鼻子一酸,米楚,以後再碰到這樣的事,能不能……讓我來扛?
米楚不在乎地拍了下我的肩膀,說,傻×,說什麼呢,我們兩個誰跟誰,讓你扛,我爹保你出去手續多複雜。你也知道……他那麼懶,又怕複雜……
我低下頭上樓,不再說話。
我想起很久之前米楚說過的一句話,她說,林洛施,自打你遇見陸齊銘。身上的那股烈xing就沒了。
其實米楚不知道,並不單單是因為陸齊銘,還有她、葫蘆、蘇冽和千尋。
自打遇到他們,我身上的烈xing就慢慢地被歲月磨平了。因為在遇到他們之前,我不曾領悟這個世界上的生死相jiāo。
在遇到他們之後,我漸漸覺得,有這群朋友,已很知足。此後,只望歲月靜好。
我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不去惹是生非,因為我沒有一個後台,我怕出了事就會麻煩他們。那是埋藏在我心底深處的小小自卑,不,或許它不叫自卑,只是唯恐失去而已。
那天晚上,米楚跟我說了很多話,那是蘇冽走後,我們不曾有過的長談。
不像以前,我們每天晚上的生活就是出去聚會。最後,兩個人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半夢半醒時,我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我接起來,那邊焦急地問,洛施,你沒事吧?
我怔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是陸齊銘打的電話。我說,沒事,你去看張娜拉吧,她還在醫院。
說我我便掛了電話,繼續蒙頭大睡。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想起昨晚的事,我覺得有點可悲,以前每次陸齊銘給我打電話,不管那時多晚,我多累,或多想睡,掛了電話後我都會翻來覆去地想,而昨天晚上,我掛了電話後竟然又沉沉地睡了。
原來,再美好,也經不住遺忘;再悲傷,也抵不過時間。
米楚還沒起chuáng,我叫她時像小孩子一樣扯著我chuáng上的一個熊仔,我笑著搖了搖頭,先去上班了。
那天不過是最為平常的一天,我以為,醒來後的米楚會來找我,給我打電話,或者中午時,我們一起去吃個飯。
可是,十點時,我打電話給她,她的電話卻是關機。
我再打給米楚爸,我問,米楚呢?米楚爸說,她已經在這裡辦手續了。
辦什麼手續?
被打的那個女生醒了,神志不清……
我說叔叔,你能讓米楚接電話嗎?
當米楚笑嘻嘻的笑聲響在我耳邊時,我立刻就火了,我說你他媽在搞什麼?辦什麼手續?
米楚說,就是張娜拉那個傻×唄,她好像瘋了,我爸幫我搞不定這個事,所以我準備在這裡待個一兩年。
你說什麼?!我“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
米楚說,洛施,你別急,就一兩年而已,姐兩年之後出來還是一條好漢。
我說,cao!你他媽現在別扯淡!我現在趕過去!你快跟民警說是我打的人!
洛施,你別跟我客氣,你有正經工作,我剛好要實習不想去,在這裡待個一兩年養養閒qíng逸致。米楚不在乎地說道。
cao!你住口吧!我現在就趕過去!
我掛了電話,就抓起唐琳琳馬不停蹄地朝派出所趕,路上我跟唐琳琳說,琳琳,待會兒你去了一定要翻供,你要實話實說,是我打的人知道嗎?
唐琳琳拉住我,洛施,你別去了,米楚已經這樣決定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唐琳琳,我怎麼能讓米楚去替我坐牢?
那是她qíng願的啊。唐琳琳無關輕重地答道。
我無語地看著她,最後轉過頭說,因為你沒有朋友,所以不懂我的感受。
唐琳琳沒有再接話,只是嗤笑了一聲,轉而平靜下來。
我沒空跟她計較這些,轉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