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獙的頭輕輕的蹭著阿珩的手,嚴重有笑意。阿珩也笑了,又挨著阿獙的頭,眼淚滾下來,低聲說:“謝謝你。”生死相隨、不離不棄說說容易,可真的做起到的又有幾個?青陽和少昊的千年qíng意也終敵不過少昊的江山社稷。
阿珩拿著兵符去了營地,並沒有告訴他們實qíng,只召集了兩個若水族的領兵將軍,命他們立即帶兵悄悄撤退,全速行軍,中途不許休息,違背軍令者斬。
阿珩又召集了一百名軒轅族的神將,命他們四處生火造飯,做些儘可能多的木頭人,給他們穿上衣裳,用靈力控制他們四處走動,營造出全營長的人都心qíng愉快,等待著晚上歡慶戰役結束。
一個多時辰後,看到太陽已經要到中天,阿珩吧一百名神族將領秘密聚攏,本不想告訴他們實qíng,怕他們驚慌失措,可是在不知道該如何下令,看到他們一個個朝氣蓬勃的容顏,想到他們也有父母家人,她突然不想隱瞞了。
“如今我們站立的地底深處全是地火,只要主人發動陣法,火山灰立即爆發,千里山脈會噴出大火,灼熱岩漿能把石頭融化,你們的坐騎再快也逃不過。”
一百神族士兵的臉色全變了,眼中滿是驚駭畏懼。
“我清晨告訴了昌仆,說她可以提前離開,她告訴我即使她活下來也無顏去見若水男兒的父母家人,她選擇了留下,和我四哥一起拖延主人。我雖然拿著兵符,可我不覺得我有權利讓你們去送死,如果你們想走,請現在就走。”
眾人默不做聲,面色卻漸漸堅定。
一個眉目英朗的少年說道:“王姬,你難道忘記了軒轅一族是以勇猛剽悍聞名大荒嗎?我們可是huáng帝親自挑選的jīng銳!我們還有五千一百個兄弟留在這裡,如果我們獨自逃了回去,別說huáng帝不會饒我們,就是我們的家族也會以我們為恥。您發布命令吧!”
阿珩凝視著這些男兒,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自己和他們身上流動著一樣軒轅血脈,因為同一血脈而休戚相關、生死與共。她壓下澎湃的心cháo,說道:“這麼大的陣法,眾人無法靠自己一個人的靈力,一定有其他人在幫他,你們的任務就是找到他們,殺了他們!陣法已成,這樣做並不能破解陣法,可是能減少陣法發動時的威力,那些正在撤退的士兵也許就能多活一個。”
她問剛才朗聲說話的士兵:“你叫什麼名字?”
“末將岳淵。”
“岳淵,我沒有學過行兵打仗,你來決定能夠如何有效執行。”
“因為不知道藏匿的地點,只能儘量過大搜索麵積,兩人一組,各自行動。”
“好,就這樣!”
一百士兵跪下,岳淵從戰袍上撕下一塊,匆匆用血寫了幾行字,jiāo給阿珩,“如果我再走不出洵山,麻煩王姬設法把這個jiāo給我的父親。”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效仿。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一中沉默的大義凌然,視死如歸。
阿珩含著眼淚,脫下外衣,把所有的血書仔細裹在外衣里,綁在了阿獙身上,“這是我母后摻雜著冰蠶絲志成的衣袍,水火不毀,我現在要趕去見我四哥,陪他一起拖延祝融,等待父王的救兵。我不知道自己能否逃生,但我保證這些信一定會到你們家人手裡。”
士兵們兩人一組,向著四面八方散去,消失在樹林裡,阿珩面朝他們消失的地方,跪倒,默默磕了三個頭。
這些鐵骨男兒就是軒轅的子民!她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為自己是軒轅的王姬而驕傲!
阿珩隨便撿了一套士兵的盔甲穿上,對阿獙說:“我們現在去會會祝融。”
阿獙振翅而飛,載著阿珩飛向了祝融約定的受降地點。
三側皆是高聳的山峰,中間是一處平整的峽谷,有河水蜿蜒流過,如果火山爆發,岩漿很快就會傾斜到這裡。
阿珩對阿獙說:“現在我要拜託你做一件事,遠離這裡,把這些信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阿獙眼中噙淚,阿珩摸著他的頭說:“我知道你不願意,可是你必須替我做到,我答應了他們。”
阿獙舔了一下阿珩的手,快速飛向了西方。阿珩望著他的身影,微微而笑,傻阿獙,如果只留下烈陽一個,他會多麼孤單,那還是好好陪著她吧!
昌意和昌仆坐在青石上下棋,神態悠然,阿珩走了過去,“四哥,四嫂。”
昌仆吃驚地瞪著她,昌意怒問:“昌仆不是讓你領軍撤退嗎?”
“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士,一旦接受了命令就會堅決執行,並不需要我指手畫腳。”
昌意說:“你現在立即離開。”
阿珩蹲在昌意身邊,右手放在哥哥的膝頭,“四哥,易地而處,你會走嗎?不要qiáng人所難!你可以趕我走,但我會回來,大不了躲起來不讓你看到。“
昌意凝視阿珩,半晌後,摸了下阿珩的頭,沒有說話。
阿珩起身望向對面的山峰,樹林掩映中,一面顏色鮮明的五色火焰旗迎風飄舞,旗下站著整齊的方隊,鎧甲鋥亮,刀割此言,令人不能直視。
昌意說:”我今日看到他們就覺得不對,投降之軍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氣勢?但我也只以為他們是詐降,想著我和昌仆早有準備,沒想到如今確實聰明反被聰明誤。“
突然,山谷中響起巨大的回音,祝融在山頭問話:”huáng帝究竟會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