篌看著意映,意映盯著篌的眼睛:“你說我和她們都不同,是因為你真心喜歡我,還是因為璟什麼都沒做,我卻用你的孩子幫你困死了璟?”
在意映明亮的目光前,篌不禁眨了下眼睛,笑道:“當然是因為我真心喜歡你。”
意映怔怔地看著篌,悲傷從心底湧起,霎時間,瀰漫了全身。篌抱住意映,想去吻她,意映卻狠狠地甩了篌一巴掌,慘笑著說:“你說的是假話!”
“不,不是……”
意映猛地轉身,向外跑去,跑出了鏡子的畫面,篌追著她也消失在鏡子外。
小夭捧著狌狌鏡,發呆。
璟說:“他們約會的地點非常隱秘,我進不去,幸虧有你的小鏡子,我讓幽派了一隻小狐狸,把鏡子放在隱秘的地方,才記憶下了他們相會的過程。”
小夭好似有點清醒了,抬頭看著璟:“意映的意思是……”
璟說:“我和她之間什麼都沒發生,瑱兒是我的侄子,不是我的兒子。”
小夭緩緩閉上眼睛,頭輕輕地伏在膝蓋上。
璟能理解小夭此時的反應,因為他看完這些後,第一感覺不是喜悅,而是一種劫後餘生的心酸。他一個人呆坐了一夜,直到天明,才猛然何湧出了喜悅。
璟說:“小夭,我以後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更不會讓自己傷害你,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半晌後,小夭抬起了頭,看著璟,盈盈而笑。璟猜不透她的意思,緊張地問:“你願意嗎?”
小夭猛地撲進璟懷裡,抱住了他。
璟緊緊她摟著小夭,因為心酸,難以成言,只能用圈緊的雙臂表達他不想再失去她。
huáng帝站在田埂上,望著他們。
夏日的陽光,透過繁茂的槐樹枝葉灑在相擁的倆人身上,竟好似將他們的身影凝固在了雋永的溫暖中。
huáng帝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老了,還是閉著眼睛的小夭長得太像記憶中那個年輕的她,huáng帝竟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他這一生成就了無數人中幸福,他的親人卻大多不幸,就如太陽,光輝普照大地,令萬物生長,可真正靠近太陽的,都會被灼傷。他已經垂垂老矣,逝去之事不可追,但現在,他很希望槐樹下相擁的溫暖真的能天長地久。
huáng帝走過去,輕輕咳嗽了兩聲,璟不好意思地立即直起身子,小夭臉頰緋紅,卻滿不在乎地看著huáng帝。
huáng帝坐到了璟的對面,問小夭:“他有妻有兒,你不介意了嗎?”
璟不知道小夭的打算,沒有開口,看向小夭。
小夭思考了一瞬,把狌狌鏡拿給huáng帝。
huáng帝猶如見到故人,滿面唏噓感慨,撫摸著鏡子道:“這面狌狌鏡竟然流落到了你手裡!”
“外爺知道這面鏡子?”
huáng帝說道:“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以後有時間了再慢慢和你說,現在你想給我看的過往之事呢?”
小夭讓鏡子去回憶它所看見的事qíng,huáng帝看完後,嘆道:“原來如此,倒是要恭喜塗山族長了。”
恭喜人家的妻子有了jian夫?小夭撲哧笑了出來,huáng帝反應過來,禁不住也笑。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huáng帝說:“對男人而言,最大的仇恨不過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你有這個證據,縱使休了防風小怪的女兒,把篌逐出家族,都無人敢為他們說話。不過,也免不了讓天下嘲笑你和塗山氏,令每個塗山氏的子弟蒙羞,塗山氏的長老肯定不會同意你公開此事,你想好怎麼做了嗎?”
璟說:“我今日來神農山,正是想和小夭商量此事。若公開此事,唯一的好處是讓所有人知道真相,篌也許罪有應得,可瑱兒想他小小年紀就背負天下的罵名,所以,我也想私下處置此事。”
huáng帝點了點頭:“私下處理的確更好。”如果防風意映和塗山篌還不老實,過個一二十年,把兩人悄悄除掉,眾人早就遺忘了他們,壓根兒不會留意。
璟對小夭說:“我不打算公開處置篌和意映,瑱兒依舊記名為我的兒子,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在rǔ罵中長大。小夭,如果你不願意……”
“不,我同意你和外爺的意思,越隱秘處理越好。”是非對錯自己明白就好,沒必要攤開給天下人議論,更沒必要在此事上讓璟和全族的榮rǔ對立。
huáng帝把狌狌鏡遞給璟:“這個先不著急還給小夭,我想你還會用上它。”
璟道:“我回青丘後,就召集族中長老處理此事。”
huáng帝笑笑,對小夭說:“你去送送塗山族長。”
璟眼中閃過驚喜,這表示huáng帝認可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