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悅忙扶住她,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小夭qiáng笑著搖搖頭,西陵族長看她面色發紅,忙說:“我忘記你身體不好了,趕緊坐下休息一會兒。”
馨悅扶著小夭坐在了璟的坐席上。
璟焦灼地一手握住小夭的手腕,一手握著酒杯,化酒為霧。眾人都知道塗山氏的障術可惑人五感,用來止疼最是便捷,所以都沒覺得奇怪。
心依舊在劇烈地跳著,跳得她全身的血都好似往頭部涌,小夭忍不住喃喃說:“相柳,你有完沒完?”
其他人只隱約聽到完沒完,璟離得最近,又十分熟悉小夭的語聲,將一句話聽了個十分清楚。
心跳慢慢恢復了正常,小夭輕輕掙脫了璟的手:“謝謝,我好了。”
璟的手縮回去,握成了拳頭,qiáng自壓抑著心內的一切。
小夭站起,客氣地對他行了一禮,縮到了淳和西陵族長的身後,西陵族長說道:“我們過去坐吧!”
西陵族長帶著小夭和淳去了對面,和赤水氏的坐席相對,旁邊是高辛和鬼方的坐席。
璟問馨悅:“你不是說她的病全好了嗎?”
馨悅怨怒地說:“顓頊親口對我和哥哥說小夭病全好了,你若不信我,以後就別問我小夭的事!”
豐隆對璟打了個眼色:“你今天最好別惹她!”
顓頊身著吉服進來敬酒,眾人紛紛向他道賀:“恭喜、恭喜!”
馨悅微笑著說:“恭喜!”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阿念今日一直板著臉,看到馨悅竟然還能笑,她也qiángbī自己擠出了笑,給顓頊敬了一杯酒:“恭喜!”
小夭只是沉默地和眾人同飲了一杯,顓頊笑著謝過眾人的道賀,去外面給其他賓客敬酒。
小夭低聲問淳:“淳弟,可能喝酒?”
淳不好意思地說道:“古蜀好烈酒,我是古蜀男兒,自然能喝。”
小夭說:“今日賓客多,你去跟著表哥,伴著擋擋酒,照應著表哥一點。”
這是把他當兄弟,絲毫不見外,淳痛快地應道:“好。”悄悄起身,溜出去找顓頊了。
西陵族長笑眯眯地對小夭說:“來之前,害怕你們沒見過面,一時間親近不起來,沒想到你和顓頊這麼認親,淳也和你們投緣,這就好,這就好啊!”
小夭說:“我和表哥在外祖母身邊待過很長時間,常聽她講起古蜀,外祖母一直很想回去。”
西陵族長長嘆了口氣:“這些年來,西陵氏很不容易,顓頊更不容易,日後你們兄弟姐妹要彼此扶持。”
“小夭謹記。”
西陵族長道:“我待會兒要出去和老朋友們喝幾杯,敘敘舊,你也別陪著我這個老頭子了,自己找朋友玩去。”
小夭知道他們老頭子的敘舊肯定別有內容,說不定表舅舅想幫顓頊再拉攏些人,應道:“好,舅舅有事時差遣婢女找我就行。”
小夭看著蓐收在給阿念灌酒,明白蓐收又在打鬼主意,打過有他打鬼主意,她倒樂得輕鬆,笑對蓐收拱手謝謝,蓐收笑著眨眨眼睛。
小夭叮嚀海棠:“待會兒王姬醉了,你就帶她回紫金宮去睡覺。”
海棠答應了,小夭才放心離開。
小夭貼著牆,低著頭,悄悄走過眾人的坐席。
走到外面,輕舒了口氣。
一陣喝彩聲傳來,小夭隨意掃了一眼,卻眼角跳了跳,停下腳步,凝神看去。只看案上擺了一溜酒碗,一群年輕人正斗酒取樂,防風邶穿著一襲白色錦袍,懶洋洋地笑著。
小夭驅策體內的蠱,卻沒有絲毫反應,小夭氣絕,這到底是她養的蠱,還是相柳養的蠱?相柳能控制她,她卻完全無法控制相柳!難道蠱都懂得欺軟怕硬?
防風邶看向小夭,小夭想離開,卻又遲遲沒有動。
防風邶提著酒壺,向小夭走來。
小夭轉身,不疾不徐地走著,防風邶隨在她身旁,喧鬧聲漸漸消失在他們身後。
老遠就聞到丁香花的香氣,小夭尋香而去,看到幾株丁香樹,花開得正繁密,糙地上落了幾數紫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