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帝道:“小夭不讓我晚上吃茶,這是特意給我配來飯後喝的水。”
顓頊笑道:“難得她肯為爺爺專心研習醫術。”
huáng帝道:“叫你來,是有一件事想讓你盡力去做一下。”
“爺爺請講。”
“你看看有沒有辦法招降相柳,我知道非常難,幾百年來,清、后土、蒼林、小祝融他們都先後嘗試過,全被相柳拒絕了,但我還是希望你再嘗試一下。”
“好。”顓頊遲疑了一下,問道:“爺爺為什麼會留意相柳?”
huáng帝道:“不過是一個糟老頭子的一點愧疚。”
顓頊看huáng帝不願細說,他也不再多問:“我會盡力,但我覺得希望渺茫。”
huáng帝嘆了口氣:“盡人事,聽天命!”
方雷妃是顓頊登基後正式的娶的第一個妃子,和當年迎娶淑惠時氣派自然不同,紫金宮內張燈結彩,煥然一新。
阿念再自我開解,也難免氣悶,顧不上和小夭賭氣了,對小夭說:“姐姐,我們去山下玩一陣子吧!”
小夭道:“你想去哪裡玩?”
阿念想了一會兒:“要不然我們去找馨悅?”
小夭和huáng帝、顓頊打了聲招呼,帶阿念去小祝融府找馨悅。
女人之間很奇怪,本來因為一個男人有隱隱的敵意,可因為這個男人要娶另一個女人,兩個女人反倒同病相憐,暫時間相處得格外投契。馨悅和阿念的成長環境相近,她們之間能說的話很多,哪個織女的布料最好,哪種剪裁最時興,哪種衣衫配色最別致,最近流行什麼樣式的髮髻,玩過什麼樣的遊戲……小夭完全cha不上話,只能看著她們邊笑邊講。
小夭沉默的時間起來起多,馨悅和阿念都沒有注意,在她們的印象中,小夭本就是一個xing子懶散,不太合群,有些清冷的人,她們不知道其實小夭最怕寂寞,很喜歡說話。
因為國君納妃,軹邑城內也多了幾分喜氣,幾個店鋪都裝飾得很吸引人。
馨悅和阿念把一腔失意化作了瘋狂的購物,脂粉,買!絲綢,買!珠寶,買……
逛完香料鋪子,馨悅和阿念很快就衝進了下一個鋪子。
半晌後,小夭才慢吞吞地從香料鋪子走出來,左子提了四五個盒子,右手提了四五個盒子,也不知道是夥計沒把繩子系牢,還是盒子太重,提著的東西一下散開,各種香料落了一地。
昨夜剛下過雨,地上還有不少積水,小夭手忙腳亂地收拾。一輛馬車經過,絲毫未慢,髒水賤了小夭滿臉。
小夭隨手用袖子抹了把臉,查看香料有沒有弄髒,有人蹲下,幫她撿東西。
“謝謝……”小夭笑著抬頭,看到幫她的人是璟,突然之間,小夭再笑不出來,一分的láng狽化作了十分。
璟把散開的盒子,用繩子系好:“散到地上的甘松香就不要了,我讓伙什再幫你重新裝一份。”
小夭只覺眼眶發酸,眼淚就要滾下,她突然站起,順著長街奔了出去,卻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想遠離。
她一直告訴自己,失去一個男人,不算什麼,依舊可以過得很好。她也一直憑藉意志,將一切控制得很好,可此時此刻,積鬱在胸腹間的qíng緒突然失控了。
小夭東拐西鑽,從一個小巷子裡進入了離戎族開的地下賭場。
地下賭場開不是什麼客人都接待,小夭以前來都是相柳帶著她,這一次她自己來,守門的兩個男人想趕她出去,正要出聲呵斥,看到一個小小的九尾白狐漂浮在小夭的頭頂,對他們威嚴地比畫著小爪子。
兩個男人立即客氣地拿了狗頭面具,遞給小夭,按下機關,一條長長的甬道出現。
小夭戴上狗頭面具,走進了地下賭場。
等坐到賭檯前,將喜怒哀傷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時,小夭忽然很佩服開設這個賭場的人,戴上了面具,才敢將平時不敢bào露的qíng緒都表露出來。
小夭一直不停地贏著錢,一把比一把賭得大,沒有適可而止,她期待著鬧點事qíng出來,用huáng帝的話來說,任xing放縱一下。可賭場也奇怪了,小夭一直贏錢,居然沒有人來設法阻止,到後來,周圍賭錢的人都圍聚在小夭周圍,隨著她下注,和小夭一塊兒贏錢。
小夭覺得索然無味,難道顓頊和離戎族的族長有什麼協議,在他納妃期間,不許狗狗們在城裡鬧事?
小夭不知道在一個房間內,離戎族的族長離戎昶正坐在水鏡前,津津有味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邊看,邊對璟說:“這姑娘究竟是誰?你上次躲我這裡日日酩酊大醉,該不會就是因為她吧?”
璟不說話,只是看著小夭,水月鏡花,可望不可得。
離戎昶不滿地嘀咕:“這姑娘出手可夠狠的,我可是小本生意,這些錢你得還給我!”
在大廳另一頭賭錢的防風邶看人cháo全涌到那邊,他散漫地起身,走了過來,看到小夭面前小山一般的錢,防風邶笑著搖頭。
圍在身周的一堆人,都是狗頭人身,看上去有些分不清誰是誰,可偏偏他就是顯得與眾不同,小夭一眼就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