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都酸了,小六終於收回目光,笑眯眯地去看璟,他依舊穿著離開那日的粗麻布衣裳。
小六輕輕咳嗽了兩聲,“弄那些藥麻煩嗎?”
璟搖了下頭。
小六問:“你什麼時候離開清水鎮。”
“不離開。”他凝視著小六的雙眸中有溫柔的星光。
小六歪著頭笑起來,“那你的未婚妻要過來了?”
他垂下了眼眸,緊緊地抿著唇。
小六說:“我回去了。”從他身邊走過,快步走進藥田,也不知道踩死了幾株藥糙。
小六深吸口氣,用力推開院門,歡快地大叫:“我玟小六回來了!”
半夜裡,小六睡得正香時,突然驚醒。
相柳站在他的榻旁,白衣白髮,可是白髮有點零亂,白衣有點污漬。
“你又受傷了?”
小六嘆氣,坐了起來,非常主動地把衣服領子往下拉了拉,相柳也沒客氣,擁住小六,低頭在他脖子上吸血。
小六調笑,“你倒是幸運,有我這個包治百病的藥庫,可你的那些……”小六反應過來了,“你拿到藥了嗎?難道有人去伏擊你?”
相柳抬起了頭,“沒有。塗山家有人泄露了藏藥的地點。”
“不會是塗山璟。”
“我知道不是他。”
“那是誰?”
“我怎麼知道?你該去問他!”
“知道是誰劫了藥嗎?”
“不知道。”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和上次讓我受傷的是同一撥人,但上次那撥人來得詭異,消失得也詭異,我懷疑山裡有內jian,但一直沒查出頭緒。”
小六用手拍額頭,簡直想仰天長嘆,“不用那麼熱鬧吧!”
相柳是何等jīng明的人,立即看出異樣,“難道你知道是誰?”
小六苦笑,“你先讓我冷靜冷靜。”
相柳掐住他的脖子,“事關上千戰士的xing命,這不是你的寂寞遊戲!”
小六伸出手,一邊伸手指計時,一邊思量,十下後,他做了決定:“是街頭酒鋪子的軒。”
相柳放開了他,轉身就要走,小六牢牢地抓著他,“不能硬搶,他手下的人很多,而且他們應該和塗山氏的關係很深,如果真鬧大了,塗山氏只會幫他們。”
相柳摔開了他,小六說:“我有辦法能兵不血刃地搶回藥。”
相柳停住腳步,回身。
小六跳下榻,一邊穿外衣,一邊說:“軒有個妹妹,叫阿念,軒十分jīng明,也十分在意這個妹妹,打軒的主意不容易,抓阿念卻不難。用阿念去換藥,我們拿回藥,軒得回妹妹,大家也就不用打了。”
相柳思索了一瞬,說道:“可行。”
兩人出了院子,小六說:“你去引開軒,我去捉阿念。”
“我的人手不多,只能給你四個。”
“你該不會把人都給我吧?我留兩個就行了,你有傷,軒可不好對付。”
相柳不理他,躍上了毛球,有四個戴著面具的男子駕馭坐騎出現,相柳對他們下令:“在我沒回來之前,一切聽他命令。”
“是!”四人齊齊應諾,一個男子飛落,把小六拽上坐騎,又齊齊飛上了雲霄。
相柳策毛球離去,小六叫:“九頭妖怪,別死啊!”也不知道相柳有沒有聽到,雕和人很快就消失不見。
小六看身邊的四人,面具遮去了他們面容,沒有任何表qíng流露,只有一雙堅定的眼眸,期待地看著他。
小六問他們:“你們熟悉周圍的地形嗎?”
“非常熟悉。”
小六邊比邊畫地開始下令。
“明白了嗎?”
“明白!”
“好,待會兒見。”
小六去酒鋪的後門,邊敲門邊小聲叫:“軒哥,軒哥……”他當然知道軒不在,只是想叫醒屋裡的人。
海棠走了出來,“三更半夜不睡覺,有什麼事嗎?”
小六不屑地說:“滾一邊去,我找軒哥,可沒找你。”
海棠怒氣上涌,卻畢竟是婢女,不敢說什麼,可屋子裡的阿念不滿了,走出來,“賤民!你再不滾,我就不客氣了!”
“你對我不客氣?我還對你不客氣呢!如果不是看在軒哥的面子上,我早抽你十個八個耳光了。臭婆娘,醜八怪,尤其一雙眼睛長得和死魚眼睛一樣。”
一輩子從沒被人如此rǔ罵過,阿念氣得身子都在抖,“海棠,打死他。打死了,表哥責怪,有我承擔。”
“是!”海棠立即應諾。
小六撒腿就跑,“我得給軒哥面子,有本事到外面來。阿念,你真有本事,就別叫婢女幫忙,自己來啊!”
“反了!真的反了!”阿念都顧不上招呼海棠,拔腿就開始追小六,“我就自己動手!”
小六罵,阿念追。
小六隻把市井裡的罵人的話揀那最輕的說了一遍,阿念已經氣得要瘋狂。快氣暈的她壓根兒就沒注意到護在她身後的海棠突然昏了過去,一個面具人立即把她綁了,悄悄帶走。